一夕千悟,从杂役弟子开始 第157章

作者:歪歪小虫

  段融从巷口走了进来,他已经不常来这古玩一条街了,只偶尔来淘一些书回去,这一年过去,他可发觉这里的老板却是换了不少。

  “这年头,生意难做啊。”

  段融缓步走着,忽然看到前面的摊位前,站着两个人。

  他看着两人的背影,那个穿水裙持剑的还正常,但她身旁站着那人,就简直跟肉山一般了。

  而且从身后看其发髻衣着,似乎还是个女的,段融走过那摊位,便不由地多看了两眼。

  就在这时,那老板也看到了段融,便热情叫道:“摸一下,好久没见了啊!”

  段融听那老板叫他摸一下,顿时满脸黑线。

  这时,阿墨和吕青竹一起转身,看向身后的段融。

  两个背影回头的瞬间,那种激烈的反差和冲撞,段融呼吸一滞,心脏跳到了嗓子眼儿里……

  阿墨满脸凶煞,虽然笑着,但却更让人毛骨悚然!

  吕青竹左手持剑下垂,右手轻攥一串木雕珠串手镯,她的腰肢挺拔如剑,虽然巧笑而看,顾盼间却精光内敛……

  那老板虽然热情叫着段融摸一下,但段融却没回应他,只是若无其事地从摊位前走了过去。

  阿墨用手肘碰了一下吕青竹,小声道:“小姐,那老板叫他摸一下呢?”

  “我知道。”吕青竹转过身去,便向那老板攀谈起来,老板几句话,便将段融那摸一下诨号的来历给吕青竹说了。

  吕青竹的目光闪着神采,似乎很是感兴趣。她从小就好奇心爆棚,最喜欢稀奇古怪的东西了,人也一样。

  吕青竹付钱买了两串手镯,她和阿墨一人一串,两人转身离开摊位。

  吕青竹一眼便看到,段融在前面转身,似乎是走向临街的一间店铺而去,就在这时,吕青竹的眉心忽然一蹙,几乎同时,阿墨的大手一闪,已经抓在了她身边。

  段融在前面刚一转身,眼睛的余光就瞟向了吕青竹和阿墨这里,阿墨那肉山般地身形实在太过扎眼,如地标一般,在人群中高高耸起。

  段融目色一动,以前他可能看不出,但现在他瞄一眼,就能看出,有一个扒手近身了吕青竹。

第266章 老怪物

  阿墨的大手如铁爪一般箍住了,那扒手探向吕青竹的手,随着扒手一声惨叫,阿墨的手一箍之下就已经松开了。

  那扒手脸色煞白,额头瞬间便爆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他的右手像无骨鸡爪一般耷拉着,脸色恐惧地看了吕青竹和阿墨一眼,快步走开了。

  那扒手看着自己的耷拉着的右手,他以为这只手只是骨折了,其实他不知道,阿墨那一箍,他的这只手已经彻底废了。

  虽然皮相上看不出伤痕,但里面的骨头,已经碎成齑粉了。

  阿墨虽然天生神力,但并非只会用莽力而已。

  她方才那一箍,其实瞬间便有十二种变化。

  并不是她用力量直接将骨头捏碎的,不伤皮肉,而将骨头捏碎,那就是隔空打物的本事了,阿墨并不会。

  她是瞬间用力,让那扒手的手骨关节间,相互研磨,就像大磨相碾一般,彼此磨碎了自己。

  要做到这一点,就需要对人体骨头,每一寸都具足了解,而且力与巧要配合的纹丝不差,才能一箍而碎!

  段融站在街边,看到阿墨那一箍之力,眉头微微一跳。那速度怕是他也难以躲开的!

  段融不由地对吕青竹有些好奇,身边跟着这样一个奇人的女子,只怕必定是有些来历的。

  段融心头一动,便神识陡然放开,他想看看那主仆二人的武功境界!

  探查的结果,却让段融大为震惊!

  那肉山般的丑陋奇人,丹田内空荡荡的,竟然根本未曾修炼内功。

  而那位手握长剑的窈窕女子,却已经是真气境第一重的境界了,看其真气的雄浑,甚至已经超过魏雨田和解道寒了。

  只是这两人,显然不是贤古县的人氏。

  而且,是这个时间,出现在了贤古县内。

  段融心头微动,当他跨入古月斋时,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了。他猜测那女子,恐怕就是来监察三日后的记名弟子考核的宗门钦使呢?

  真气境的强者,在这地处偏僻的贤古县,可并不常见呢,而且偏偏在考核在即时出现,也难怪段融会如此推断。

  吕青竹并未因为那个扒手近身给影响心情,而且阿墨已经替她赶走了苍蝇,她只需开心地游玩就是了。

  吕青竹又逛了几个摊位。

  她停在了一个卖旧书、黄历的摊位前,随便翻了翻,感觉兴趣寥寥,这时,吕青竹抬起眼来,她看到了那旧书摊后面的临街的店铺,店铺的上面悬着一副匾额,字体遒劲有力,写着古月斋三个字。

  吕青竹目色一动,抬脚走了进去。她刚才看到,那个“摸一下”就是进了这家店铺。

  管奎正在柜台后面,擦拭架子上的摆器,忽然门口人影一闪,显然是有人进来了,管奎立马放下了手中的抹布,扭头看去。

  管奎看着进来的两人,微微有些惊愕,特别是阿墨那肉山般的身形和丑陋凶煞的脸。

  不过,这管奎能在古玩店做伙计,察言观色是他的基本功。

  他一眼就能看出,两人中以吕青竹为主,吕青竹先一步进来,阿墨紧随其后。

  而吕青竹一身衣衫的料子做工,显然都是上佳之品,而且吕青竹气质文雅清泠,目光明净沉稳,显然不同一般世俗家的女子。

  管奎稳了稳心神,看着吕青竹,笑道:“姑娘,想看点什么?”

  吕青竹的目光从管奎身后的架子上扫过,道:“我就随便看看。你要有什么好货,可以亮一亮。”

  管奎目色一动,看着吕青竹,他感觉这姑娘口气不小。

  管奎弯腰从柜台下面,拿了三幅画,摊在了柜面上。

  这三幅画,还是他最初试段融的那三幅,这算是他的一个固定的套路。借此试一试这姑娘的成色。

  吕青竹站在柜台前,仔细地将三幅画一次看过,但她的脸色几乎没有任何表情变化,管奎虽然注意着她的神色,但却并未看不出什么来。

  古月斋的后堂里,段融这次再见汤万红,心内对他的看法已经完全不同了。

  他在荃家庄园内,杀得那一行屠村的人,就是受了汤万红的指使,才去洗劫荃家庄园的。

  段融原本以为,这汤万红就是给替沈焰柳管理这座古月斋的,现在看来,这汤万红是深入介入了沈焰柳核心机密的心腹之人。

  虽然,在段融看来,沈焰柳和汤万红都是该死之人。但在今时的贤古县城内,他最忌惮的,就是两个人,一个是沈焰柳,一个是阮凤山。

  这汤万红既是沈焰柳的心腹,他更需要小心应付了。

  段融替汤万红看完东西后,汤万红抱拳,笑道:“有劳段镖师跑一趟,汤某真是感激不尽。”

  段融道:“汤掌柜客气。你我来往也不是一日二日了,都是老交情了。你只要用得着段某,让管奎去叫我一声就行。”

  汤万红道:“段镖师,如此深厚相待,汤某感佩。”

  段融抱拳道:“汤掌柜留步,段某告辞!”

  段融说着,走出了后堂,掀开厚实地蓝绸帘子,走进了前厅。

  段融走进前厅,便目色一跳,只见那肉山般的奇人和那手握长剑的窈窕女子,就站在柜台前。

  吕青竹刚看完那三幅画,便看到段融掀帘子走了出来,她忽然一笑,道:“摸一下,你来看看这三幅画。”

  吕青竹在那摊位前,听了老板说了摸一下的事迹,说这家伙,用了几天时间,将整个古玩街上的所有摊位上的东西,都看了个遍。

  吕青竹听了那老板的讲述,就觉得,这个摸一下,要么是个痴于古玩的行家,要么就是个疯子?

  她很是好奇,到底是行家,还是疯子呢?

  管奎心头一跳,脸色微微惊愕。

  他后来也知道了段融在古玩街的这个诨号。只是眼前这姑娘,直接叫了段融的诨号,还让他帮着看看,语气也颇为熟络。管奎瞬间便认定,这姑娘和段融认识。

  段融见吕青竹,忽然自来熟一般,巧笑倩兮地和自己搭话,脸色微微一怔。他当然想拒绝,这是古月斋的生意,他不好横插一手。

  但是,他转念一想,这姑娘很有可能是三日后监察记名弟子考核的宗门钦使之一,万一自己就这样拒绝了她,会不会惹她不悦,监察考核的时候,给自己下眼药呢?

  记名弟子考核,是段融眼前最重要的事,不容有失。

  段融略一思量,便觉得这女子既然已经开口邀请他了,他即便是得罪管奎,也不能拒绝。毕竟管奎只是个伙计,而这姑娘很可能关系这他,能不能顺利进入太一门的!

  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段融思虑停当,便上前走了两步,看向柜台前的那三幅画。

  段融一眼望去,就发觉是他最初进入古月斋时,管奎拿给他看那三幅,段融看向管奎,笑了一下,道:“这幅墨菊图,乃是真迹!”

  管奎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早知道这姑娘和段融认识,他就不费这个事了,自己这点道行,在段融那里,哪里够看啊?

  吕青竹看段融只瞄了一眼,就能窥破真伪,眼睛不由地便一亮,心头暗道:果然是行家!

  吕青竹心情甚好,她看向管奎,道:“这幅苍道人的墨菊图,多少银钱?”

  管奎闻言,却是脸色一变,这幅墨菊图,虽是真迹,但却并未留有印章和落款,段融也并未说破,这姑娘竟能一语道破,这幅画的作者是苍道人。可见,这姑娘,原本就看出了此画的真伪。

  段融当然未说破,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这画的作者是那什么苍道人的。他压根也没听过这个名字。

  管奎看着段融和吕青竹,脸上浮现了一抹难堪的神色。他感觉自己今天,有些班门弄斧了……

  管奎道:“此画,四百两。”

  吕青竹点了点头,她觉得价格很公道,便道:“这画我要了,你帮我包起来。”

  管奎闻言一喜,古玩店从来都是半年不开张,开张吃半年。

  四百两也是大单了,这一单做成,他今年上半年的任务可就完成了。

  吕青竹对于古玩这类的东西,确有些见识,但其实她自己并不喜欢,只是她阿翁特别喜欢摆弄这些旧东西。

  她从小就常跟着阿翁玩,慢慢熏习下,对这些玩意的鉴别,就有了些造诣。

  她买下这幅墨菊图也不是为自己买的,她是准备带回去送给阿翁的!

  段融见那姑娘买下了那幅画,而且心情甚好,管奎也是一脸喜色,段融顿觉皆大欢喜,便准备离去。

  管奎拿起那幅画,便准备装入木匣里。

  只是管奎刚一起身,吕青竹便看到了管奎身后的架子角落处,放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

  吕青竹的眼睛顿时亮如星辰,道:“你先把那只埙,拿给我看看。”

  管奎愣了一下,顺着吕青竹的目光,看向架子的角落处,只见那里放着一个比鹅蛋略大,流线光滑,底部平摊,下部开六孔,顶处开口的物什。

  管奎微微惊讶。

  这个东西,他初见还不认识,还是掌柜的告诉他的。

  这东西,叫做埙xūn,是远久时代的一种乐器。不过在一千多年前,关于这乐器的吹奏方法就已经失传了。乐谱和会吹的艺人,都湮灭在历史的长河中了。

  

  到了今天,就纯粹成了一种摆设了。

  管奎不知这姑娘,为何会对此物感兴趣,不过他还是放下了手中的木匣,先将那只埙拿过了过来,递给了吕青竹。

  吕青竹接过那只埙,感觉手感很轻,她看了看,感觉这埙似乎是某种动物的骨头制成的。

  吕青竹看着那埙,目中闪过一抹期待,她用手擦了擦那埙,顶处的吹口,忽然放到了嘴边,吹了起来。

  一股雄浑而悠扬的声音,便陡然在古月斋内响起,管奎一惊,手中的画差点掉落……

  段融半只脚已经跨出了古月斋的门口,忽然便听到了一股古朴浩渺的音声,如同一个巨人在沉闷寂寥大地上的苍凉跫音一般……

  段融心头一震,便扭过头来……

  冬日的阳光,穿过窗户,照亮了吕青竹的侧脸,她两只手捧着那只比鹅蛋略大一点的埙,气息灵巧,手指不住地在六处孔洞上变换着……

  段融惊讶于,如此古朴浩渺的音声,竟然出自那么个小东西。

  吕青竹吹了一会儿,便停了,笑道:“不错,竟然能吹。”她看向管奎道:“这埙多少银钱?”

  管奎正愣在了柜台后面。掌柜的不是说,这玩意,已经没人会吹了吗?

  “二十两银钱。”

  管奎其实也不知道那埙该买多少钱,那原本只是个充数的摆设,不让架子空着而已。掌柜的也从来没说过,这埙该多少银钱,似乎在掌柜的看来,这玩意压根不会有人买。

  管奎便胡乱说了个价钱。

  吕青竹看着手中的埙,目中露出了疑惑之色,她一扭头便发觉,段融站在门口处。

  吕青竹随即看着段融,笑容清冽,道:“摸一下,帮我瞅一眼这埙。”

  段融对吕青竹的这种自来熟的脾性,很有些不适应,但摄于吕青竹宗门钦使的身份,他只得接了过来。

  段融略一探手,读取了这埙的器灵,便知真伪。

上一篇:这个神君正得发邪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