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夕千悟,从杂役弟子开始 第361章

作者:歪歪小虫

  走入房间时,如意正坐在那里,用手支着头,在那发愣呢,见门口黑影一闪,她便抬眸过去,一看是段融,顿时便目色一喜,陡然起身,喜道:“大人,你回来了!”

  段融没说话,直接走过去端起了几案上的茶盏。

  “大人,那是冷的,我给你换一盏。”

  段融摇了摇手,直接将那冷茶灌进了喉咙里,这才喘了口气,放下了空茶盏看着如意,道:“弄点吃的来,我有些饿了!”

  “是!大人稍等,奴家这就去!”如意轻蹲了一礼,便提着食盒,匆匆出去了。

  如意压根就没提,段融昨夜去哪了,干什么到这个时候才回来的事,这些事,原本就不是她该过问的。

  不过她注意到,段融的头发上、还有衣衫上,都沾有一些草屑子,似乎是去过野地。

  如意提着食盒出了别院,便往府邸内负责菜品的大厨房而去。

  如意侍奉段融这几日,日日都要出去弄饭食回来,那些外面巡逻的守卫,都已经认识她了。

  如意走过去时,那些守卫们都不由地多看了她那丰满的腰肢几眼,如意自然注意到那些守卫的目光,不过她不仅不心生厌恶,反而很享受这种被人注视的感觉。

  如意来到大厨房,便径直走到了东侧最大的那房间里去了。

  那里是给朱正甫一家供应餐食的地方,那大厨原本就松鹤楼的主厨,后来给朱正甫给挖了过来。

  段融一入府,朱正甫就把他当爷爷供着,他的餐食,自然也是在这里供应。

  如意提着食盒进来,便看着一个正在颠勺的中年胖子,庞大腰圆地在那炒菜呢,旁边有一个黑瘦小伙,在给他打下手呢。

  如意娇声叫道:“许胖子……有没有快一点的?先弄几个菜品,热两个馒头。”

  如意那身娇滴滴的许胖子,差点把那家伙的骨头都叫酥了。

  许胖子抖了一下,扭头看向如意,笑道:“有,蒸锅里有现成的粉蒸肉和扣碗,再给你热热馒头就行。”

  许胖子说着,便一边炒菜一边看着那黑瘦小伙,道:“小郭,弄两馒头放蒸笼里,再加把柴火。”

  小郭便放下了案板上,正在切的菜,往蒸锅那便去了,就这当儿,如意忽然对那许胖子使了个眼色。

  许胖子目色一怔,随即会意,便再次向在蒸锅灶内添柴火的那黑瘦小伙,吩咐道:“小郭,你去琴夫人那里,问问,她之前说晚上要喝什么羹汤来着呢?”

  小郭微微一愣,道:“不是说要喝蛇羹吗?我蛇皮都剥了……”

  许胖子脸一黑,骂道:“说了让你再问一遍,你在那嘟囔个什么!?”

  小郭见许胖子变脸,只得称是,出了房间。

  一出房门,他便站在那里,朝身后啐了一口吐沫,这才骂骂咧咧地往后院去了。

  小郭走后,如意便在门口处,向四周望了望,而这时,许胖子忽然拿出了纸笔来,那纸笔本来是他们买菜记账用的。

  如意便不动声色地走了过去,直接就在那纸上持笔,写起了什么来,而且笔走龙蛇,写得极为熟练迅疾。

  如意写完,立即将那纸撕下,用小嘴一吹,待墨迹稍干,便折叠了,塞进了那许胖子的衣襟里。

  而徐胖子此处,才将正炒着的那道菜出锅了。

  而这时,小郭已经走了回来,站在门口那里,脸色有些难看,他刚过去又被琴夫人的丫鬟骂了一顿,此时哭丧着脸,道:“问过了,说是蛇羹。”

  许胖子点了点头,指着刚出锅的那道菜,道:“把这菜端过去吧。”

  小郭走后,许胖子又给段融搞了两道凉菜,便和粉蒸肉和扣碗一起,装进了如意的食盒里了,如意便提着食盒回去了。

  许胖子这边将各房的晚饭全部准备好后,便吩咐小郭在厨房内收拾洗漱,他便解下围裙,回自己的房内休息去了。

  许胖子在房间内,取出了如意叠好塞进他衣襟内的那张纸,就着灯火粗略看了一遍,而后便坐在桌前,铺了新纸,用蝇头小楷仔细地誊写了一遍。

  他从角落里,摸出一根细小的竹筒,将誊写好的纸张放了进去,接着便关门,出了府邸,消失在黑魆魆的夜色里了。

不好意思,有点事,鸽一天,向领导们请假了

  原谅我吧。

第453章 盖庙

  如意提着食盒,回到了别院。她将菜肴摆在了几案上。

  段融在无极山上隐匿了一日一夜,期间滴水未尽,他早已经腹中饥馑,此时看着那冒着热气的菜肴,顿时食指大动,风卷残云一般,便将眼前的粉蒸肉和扣碗扫荡干净了。那一壶黄酒也喝得见了底。

  段融放下了碗筷,抹了抹嘴,舒服地打了个饱嗝。

  如意立马端来了新泡的茶水。

  段融一边呷了几口清茶,一边看着在那拾掇碗筷的如意,说道:“如意,去把纸笔拿出来。”

  “纸笔?”如意目色一动,段融自从住进别院,可还没动过纸笔呢。

  如意蹲了一礼,将食盒放到了角落,掏出手帕子擦了擦手,便往墙边的橱柜的抽屉里,拿出了文房四宝,并替段融将墨研好了。

  段融坐在那休息了一会儿,待起身时,只见几案那边,如意单手提袖,另一只手,缓缓研磨,颇有几分雅致趣味。

  段融淡笑道:“这墨研得挺熟练嘛?”

  如意低着头,轻声细语地回道:“在院里,妈妈亲自教过的。”

  段融哦了一声,便不动声色地坐到了几案前,砚台里,墨汁漆黑充盈,他拿起笔架上的毫毛笔,轻沾了些墨汁,便在那白纸上,挥毫写了起来。

  段融提笔的瞬间,如意已经退到了一旁稍远些的地方,静静地站在那里,她不确定段融写得是什么隐秘否。她即便是再想知道,此刻也必须离开。

  不过数息后,段融便搁置了毛笔,扭头看了如意一眼,将纸张从镇纸下抽了出来,递向如意,道:“那……”

  如意微微一愣,目色有些惊愕地看着段融,问道:“大人是写给我的吗?”

  段融淡淡一笑,道:“也不算写给你的,是一张单方,要劳你抓药呢。”

  “单方?”如意接了那纸张,低头看去。还未看写得内容,光那手飘逸潇洒的字,就看得如意,呼吸微微一滞。

  段融看如意的神色,便知道她是个识货的主儿。虽然他在书法之道上的造诣,早已经远超世俗的书法大家,但所谓曲高和寡,能欣赏他这手字的,也得有些东西才行呢。

  段融道:“这单方是给仇鸾开的。”

  “仇鸾?”

  段融点头道:“他常年喝酒,已经伤到肺了。就他那种喝法,要不了一年,就会常年咳血。你明日一早到生药铺子去,照这方子给他抓七副药,一日一副,每副两煎。”

  其实,仇鸾自己糟践自己,原本也跟段融无关。但他毕竟遇见了,而且这仇鸾做了他几日护卫,也算颇为尽责。他要是不懂医道就算了,他既然已经看出了他的病症,就开张方子,给他吃几剂药,延缓一下病情,也算是尽心了。

  如意闻言,目色迟疑道:“奴家可以抓药煎给他。但是那家伙连饭都不吃,他岂会乖乖吃药呢?”

  段融笑道:“这无妨,你明日煎好了药,直接将药汁灌到他那就酒坛子里。你告诉他,是我让他喝得,他会喝的。”

  如意也不知此法可行不可行,不过既然段融吩咐了,她照做就是了。

  段融见如意似乎已无疑问,便伸了个懒腰,在无极山上呆了一日一夜,他此时的确已经很是困倦了。

  他正准备去睡觉,却忽然看到如意将手中的纸张,摊在了几案上,拿起了他刚刚沾过墨汁的笔,持笔便在段融的字体旁写了起来。

  段融好奇,便凑过身去,看如意写了什么。

  只见如意在旁边,写了几个小字:七副,一副两煎。

  如意写完,拿着笔,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大人莫怪,奴家记性不是很好,怕明儿给忘了。”

  段融却是目色微微发亮地看着如意写下的那几个字,赞道:“如意啊!没看出来,你还是半个行家啊,这几个字写得已经有点意思了。就是细节处,还不够圆润。”

  如意见段融称赞她,更是脸微微一红,小声答道:“在院里的时候,妈妈请先生教过我们琴棋书画的。要是学得不好,不仅不给饭吃,还要挨打呢。”

  段融脸色一怔,嘴角的笑意缓缓收敛了,这一手好字,没想到还是一个悲戚的故事。

  他看着如意,说道:“过去的事,不用伤怀!每一人的人生都有黑暗,只要咬牙穿过这条幽暗的隧道,就能看到光亮。”

  段融知道如意的身世凄凉,不过是说了句前世的毒鸡汤,抚慰她一下罢了。

  段融说完,便打了个哈欠,道:“好了,歇息吧。”

  他说着,便转身向屏风后面走去。

  如意站在那里,怔怔地看着段融的背影,似乎在品着段融的那句话,过了会儿,段融已经拐过了屏风,她才喃喃自语道:“大人,可是……如意的这条黑暗的隧道,实在太长了……我恐怕已经走不出去了……”

  段融在床榻上坐了一会儿,如意才端着一盆热水进来。

  她蹲在那里,替段融脱去了鞋袜,将段融的一双赤脚放进了热水里。

  如意一直低着头,段融并未发现,她的双眼此时微微泛红。

  如意替段融擦干了脚后,段融便躺进了床榻,他一番忙碌,早已经疲累,一挨床就呼呼睡去了。

  如意倒完洗脚水,见段融已经睡熟,便搬来凳子,吹灭了烛灯,轻叹了口气,摸黑躺了下去……

  后半夜的寅时左右,别院门外,仇鸾躺在了那大石上,似乎也睡着了,但他忽然睁开了眼,身形一纵而起,便闪身过门。

  他刚穿过别院的门扉,便在昏暗的灯光映照下,看到了一个人影。

  仇鸾的手按在腰间的刀上,刚欲出手,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冷道:“是我!”

  竟是朱正甫的声音!

  仇鸾握刀的手一缓,他让开了一些,昏暗的灯光便打在了不远处人影的脸上,正是还穿了一身官服的朱正甫。

  朱正甫望了黑魆魆的别院一眼,扭头看着仇鸾,问道:“大人已经睡下了?”

  仇鸾微微一怔,心道:已是半夜寅时了,狗都睡下了。

  见仇鸾没搭理他,朱正甫又扭头看向黑魆魆的别院,目色闪过一抹迟疑,他只挣扎了片刻,便目中一凝,自语道:“不行!这事等不得,少不得得把大人叫起来了!”

  朱正甫说着,便快步向别院走去,仇鸾也不搭理他,只是径自躺回到那方大石头上去了。

  朱正甫走到了房门前,便开始用力地打门,一边打一边在门缝里,声音低沉地说道:“大人!大人!卑职有事求见!”

  漆黑的房间内,原本很是静谧,只有轻微的呼吸声,在黑暗中飘荡着,段融和如意都已经睡死。

  朱正甫的打门声,将两人吵醒。

  段融睁开惺忪的睡眼,翻了个身,他听到如意那边也有窸窣声,便哑着嗓子,问道:“如意现在是几更天了?”

  如意半睡半醒地答道:“大人,奴家也不知道。”

  段融叹气道:“去给朱大人把门打开吧。”

  “是,大人。”如意已经坐了起来,开始穿衣服了。

  她起身摸黑走出了橱柜前,摸出火折子,点亮了一烛灯,才提着往前面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来了,朱大人!”

  听了如意的应声,朱正甫的打门声才停了。

  段融这时才起身,匆忙穿了衣服。

  他一边扣着衣服的扣子,一边走出屏风时,朱正甫已经站在了房门口处,一盏烛灯的昏黄的灯光,正打在他的脸上,他微胖的脸上此时满是疲倦之色。

  段融一走出屏风,朱正甫立马跪倒,道:“深夜搅扰大人,卑职该死!”

  段融却道:“无妨!朱大人,快起来吧!我一直在等你呢。”

  朱正甫没想到段融会如此说,他抬头微微一怔。

  朱正甫刚爬起身来,段融便劈头问道:“朱大人,现在是几更天了?”

  朱正甫闻言,脸上微微有些发讪,答道:“大人,五更天了,刚已经过了寅时了。”

  “哦!”段融点了点头,道:“那再过一会儿,天就要亮了。”

  

  段融忽然起身,看了门外的天色一眼,然后扭头看向朱正甫,道:“朱大人,你来的时辰比我预计地要晚了些啊!”

  朱正甫听了段融此言,心中更是惴惴不安,暗自庆幸,方才没有返回去。

  老实说,在无极山天坛之上,见识了李慎思的那种诡异离奇的死法。虽然他不知那事情是怎么发生,但那显然就是段融的手笔。原本他是在巴结段融,但此时,他心头对于段融,是真实的又敬又怕。

  朱正甫立马微微躬身道:“回禀大人,今夜的事,又多又乱,卑职此时能来,已是不易。”

  段融道:“朱大人,坐下说!”

  此时,如意已经沏了两盏茶来。

  朱正甫立马端起了那盏茶,呷了一小口。如意这时候,已经掩门退了出去。

  段融坐在那里,确定如意已经在门外走远,才看着朱正甫,道:“朱大人,你说!”

  朱正甫道:“大人,李慎思死了。”

  段融一阵无语,撇了下嘴,心道:我杀的,我能不知道吗?

  朱正甫一看段融的表情立即会意,接着说道:“李慎思死后,大理寺卿陈山蒙、谏议大夫葛亨泰,还有卑职,临时负责此案的初步侦办。”

  段融目色微动,问道:“谁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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