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歪歪小虫
段融早已经是大圆满的境界,应付这刚刚入微的算命先生自然不在话下。
段融一边应付着眼前的战局,一边用外放的神识笼罩,探查着周边的环境。
他周围还有两场战斗,一个是吕青竹和那血僧,一个是陶嵘和那老农。
段融探查之下,发觉两边都是斗得旗鼓相当,即便他用神识探查,一时也难以看出胜负。
段融其实要杀掉眼前的这算命先生,以他内息境大圆满的境界,以及诸多的手段,其实并不难,但他思量的乃是一个万全的脱身之法。
就在这时,段融忽然注意到,在他不远处的密林边缘那里,有一座破庙。
段融心头一动,忽然想到了一个金蝉脱壳,可进可退的好计策。
不过,那破庙距离吕青竹和那血僧的混战之地,好像不远,要过去的话,他们一定会看到。
看到也无妨!两人也是生死之战,哪里有空管他呢?
算命先生的一手软剑,剑影繁复密集,虚实难辨,但这个叫段融的小子,却招招避虚击实,在他连番抢攻下,身形丝毫不乱!
算命先生心头纳闷,他已经开始怀疑,资料上记载的信息的真伪了。
牛皮纸上写可是,这个叫段融的小子,不过是大成境界而已,一番抢攻下来,他几乎已经能肯定,这小子是自己一样,已经进阶入微了。
要么就是信息搜集有误,要么就是这小子最近突破了!
就在这时,算命先生见软剑攻击无法建功,忽然探手在肩膀上挂着的褡裢里一抓,数枚飞刀,便爆射而出!
段融假装躲避,身形一纵,便施展云蛇步,向密林边缘,破庙的方向狂奔而去……
“小贼,在老夫手里,你逃得了吗?”
算命先生施展身形,向段融追去,一边追,手中的飞刀随着身形忽闪,一枚枚射向段融。
段融控制着身形,保持着和算命先生的距离。
段融知道,再往前跑一段,就跑进了吕青竹和血僧的能目视的距离内,他脚步一拐,绕了个圈,他要离吕青竹和那血僧的混战远一点,免得被他们所波及。
段融蹿出一根高大的杨树后,便看到了混战着的吕青竹和血僧,不过他选的这个闪出的位置,距离两人足有四五丈的距离。
段融闪出的瞬间,两人都看到了他,还有跟着他爆射飞刀的算命先生。
吕青竹和血僧,正在恶斗,哪里还有心情,管这边的事呢?
算命先生从那棵杨树闪出,看了一眼远处的吕青竹和血僧无相微微一愣,便身形不停地向段融追击而去……
算命先生的飞刀,不停在身后,从各个方位袭扰,段融手持鸣鸿刀,如同脑后长眼一般,叮当叮当,全数拍落,而且身形不减!
算命先生在身后追着,不由地心头起疑。“这小子,难道有听声辨位的本事不成?”
就在这时,段融已经忽然脚步一拐,蹿入了密林边缘的破庙内。
那破庙一角坍塌,大门朽坏,不知坏了多少年月了。
算命先生心头一跳,立马追了上去。一旦追丢,他的秽血神功的功法,可就泡汤了啊!
眼见离庙门不过半丈的距离,算命先生手一探,先是数枚飞刀,寒芒成片,射入庙门内,然后自己才剑影护身,随之蹿入了破庙内。
算命先生刚蹿入庙内,便见身侧黑影一闪,段融早已经躲守在那里,持刀攻来。
算命先生剑影护身,随之抵挡,但只当听叮的一声脆响,他手中的剑就倒飞了出去,而且在兵刃交接的瞬间,他的虎口已经被震烂,鲜血混和着烂肉,涂满了手掌。
段融此时已经毫无保留,境界全出!
算命大惊失色,身形暴退,随着身形暴退,三枚飞刀同时向段融疾射!
段融轻笑了下,探手一接,便将三枚飞刀抓在了手里,几乎同时身形忽闪,手边梅花残影绽放,三枚飞刀爆射而出!
算命先生大惊,侧身而躲,但只躲过了一枚,另两枚飞刀,在他的肩头和右臂,穿体而过,留下了两个大血洞。
但就在这时,却见算命先生身上的大血洞中,血线穿梭密布,像蚂蟥一般纠缠蠕动着……
算命先生身上的两个大血洞,在半息之间,就已经恢复如初。
“秽血神功?”段融虽然早已经知晓,但亲眼见到秽血神功恐怖的疗伤效果,还是心头惊骇。
算命先生脸色苍白,满脸大汗,目色恐惧地看向段融,试探说道:“本教的秽血神功,不仅可以生死人肉白骨,而且能增加寿元,常年修炼,更有诸多神妙。小子,如果你想加入本教,老夫可以为你引荐!”
他已知不是段融的对手,此时借秽血神功的奇异的疗伤功效,蛊惑段融,如果此人心动,他就有活命的机会了。
他一边蛊惑着段融,一边在心头大骂葛青川,这小子一刀就打飞自己的兵刃,起码是大圆满的境界。不知道她的信息,是怎么搜集的?这不是在害老夫吗?
段融看着他,眼神中闪过一抹厌恶。“老子有密集恐惧症,看见那像蚂蟥一般蠕动的血线,我就想吐!”
“密集恐惧症?!”这个词算命先生还是第一次听到,不过他练功时,看着那些蠕动的血线,有时候也会想吐。
“老杂毛,你不是算了一卦,说老子要其血玄黄吗?老子现在就让你看看,今日到底是谁,其血玄黄?”
段融说着,已经身形一纵,快若闪电,持刀向算命先生斩来!
段融这一刀已经境界全出,他料定,那老神棍必死!
算命先生,眼见根本避不开段融这一刀,忽然眉心一跳,周身血线瞬间爆出!
那血线如同活物,爆出的瞬间,便兀自汇集交织,欲挡下段融这一刀!
段融这一刀显然势大,汇集的血线,瞬间溃散,但段融的刀势,还是微微一滞,才再次斩出!
算命先生借着一滞之间,迅疾侧身,避开了要害,但段融这一刀,还是削掉了他肩头的一大片血肉,鲜血滋出来,染红了他的半边道袍。
算命先生大口喘着气,但他已经不敢用秽血神功疗伤,这次伤口太大,疗伤耗损功力太多,他还要留着秽血神功挡下段融的杀招,来保命呢!
段融看着半边浴血的算命先生,冷笑道:“老神棍,就你这秽血神功,连第一层都未成就吧!”
算命先生心头一跳,他没想到,这小子竟然如此了解秽血神功。
段融当然了解秽血神功,方才他一刀击散那汇集的血丝,那血丝汇集只抵消掉了他大约一成的功力而已,实在太弱了!
段融已经持刀再次攻来,算命先生脸色愈加苍白,他已经没有兵刃,只得一边躲避,一边用飞刀射向段融,并且迅疾往庙门处闪去……
他是不想被困死在破庙内。
但他刚走到破庙中间,整个身体便被段融懒腰斩断……
只是他斩断的身体里,却已经没有一滴血滋出来了,反而是血线乱舞……
就在他奔向庙门的中间,血丝汇集又连档了段融数刀。
而他身体的鲜血已经因为过度催动秽血神功,而被榨干了……
他的上半身飞起,掉落在庙门处,他还想往外爬,段融大步跨来,一刀扎中了他的后脑,将他钉在了地上……
第293章 砍柴刀法
段融目色冷冽,从算命先生的后脑勺处,拔出了鸣鸿刀。
鸣鸿刀的刀尖处,糊了一层黏糊糊的脑浆子,段融内息灌注,刀锋一震,便将那脑浆甩在了地上。
段融回刀入鞘,目色四顾。
之前他已经想好了计策,此时没有任何犹豫,立即实施起来。
这破庙其实有两个出入口,除了庙门以外,还有它坍塌的一角,只是砖石瓦砾堆砌,塌洞狭小,出入不便而已。
段融忽然弯腰,探手撕掉了自己的右腿的裤脚,然后身形忽闪,将手中的破布,挂在了塌洞的一根断柱的崩裂支楞着的木刺上。
山风灌入,那条破布,迎风而动……
段融这是要造成一种他在破庙中杀了算命先生,然后从塌洞逃遁的假象……
而他真正的藏身之处,段融的目光已经看定了破庙神像旁的那个落满灰尘的坛子……
段融觉得那坛子放在神像旁,有些太过显眼,他跨步走了过去,大手伸入坛内,从内壁将坛子举起,放到了破庙背阴的一个昏暗角落处。
那个地方光线照不到,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到那角落处,还放着个满是灰尘的坛子。
段融放好坛子,便将一只脚伸了进去,然后便浑身噼里啪啦作响,他的身体在一圈一圈的缩小,两息后,他便整个身体,一点点地拧着,进入了那坛子内。
这便是段融想好的定计,用缩骨功,藏身在这破庙的坛子内。这样,即便有人搜查破庙,也绝不会注意到他。
段融没有选择直接逃走,一来他害怕自己逃不了。秽血教布下这么大的天罗地网,谁知道有没有策应之人。
二来,他也不想就这么走了,万一最后是自己这边的人赢了呢?秽血教的人虽然厉害,那些宗门钦使可也不是吃素的。
他躲身在这坛子里,可神识外放,探查着外面的情况。
不仅可确保自己的安全,而且可以随时应变,可进可退。
他们这边赢了,他就出去坛子,他杀了算命先生也算杀敌有功,如此大案,说不定宗门会有赏赐。
如果是秽血教杀光了他们的人,段融就躲在这坛子里,待所有人都散去后,再出来。
如果是第二种情况,段融不准备再回贤古县了。
如此大案,所有人都死了,他怎么活下来的,他根本解释不清楚。宗门也好,官府也好,都会集中审查他。
他哪里经得起这样的审查呢?
如果是第二种情况,段融准备跑路,换一个地方,隐姓埋名,生活一段时间。
待风头过了,就用野猪山据点内的银钱,想办法给自己弄个身份。
三年后,他要以新身份再次参加宗门记名弟子的选拔。
他不相信,再来一次,自己还会这么点背?!
段融躲在破庙坛子内,他此时唯一有些放心不下的就是萧玉和西门坎坎,单他一番神识探查,根本就没有扫到他们。
他的周围,只有陶嵘和吕青竹两个人。
萧玉和西门坎坎他们,很可能在官道的另一面的野地内。那边的情况如何,段融完全不了解,而且外边强敌如云,说实在这场混战中,真气境的强者才是主力,他这样的,根本就是炮灰。
段融很清楚,此时他只有能力自救,没有能力救人。如果他此时脑袋发热,想强行穿过黑烟滚滚的官道,到另一面去救萧玉,很可能是他根本救不了萧玉,自己也得死!
外面太过混乱,他根本不清楚,秽血教这次到底出动了多少人……
陶嵘从浓烈的黑烟中纵出,落在了官道旁的野地了。
他喘着粗气,鼻涕眼泪流了一大把,黑烟中混着毒粉,他反应慢了一瞬,吸进了一点……
陶嵘擤了擤鼻涕,刚抬眼看去,便看到一个人,从他身旁不远处的一棵大树后面,闪身走了出来。
那人大约四十多岁,面容坚毅,双目有神,他穿了一身粗布衣衫,两手空空,他脸上的皱纹很深,双手布满老茧。
此人缓步走来,神情就像是附近村庄的那种老实巴交,而又不善言辞的老农民。
他站在陶嵘的不远处,两眼看定了他,沉声道:“你就是陶嵘?”
陶嵘心头大惊,在这荒郊野地,一个普通的农民怎么可能一开口就叫破他的名讳呢?
而且此地黑烟滚滚,闹出这么大动静,这人却面容沉静,毫无慌张,怎么可能是一般的农民呢?
陶嵘没有答话,只一把抽出自己的兵刃,刀锋横在身前,眼珠子四处滚过,因为他已经听到四下,隐隐有铁器碰撞的声音传来,显然发生打斗的不仅是他这里……
老农见陶嵘如此,嘿嘿笑道:“还挺小心的?你面皮倒是长得白净,可惜不是个女的,长这么漂亮,有啥用呢?”
老农说着,便从后腰抽出了一把砍柴刀来。
这把砍柴刀就是他平常在院子里劈柴,用的刀刃,或者也可以说是农具。
这把刀,他用了有快三十年了,每次抓着这把刀,就感觉跟自己的另一只手一般,心意相通,毫无阻隔。
老农手握砍柴刀,忽然踩着迅疾的小碎步,刀影如匹练,黑光一闪,就向陶嵘当头砍来。
陶嵘在择英会上和段融一番苦战,回去后参悟数日,已经突破入微的境界。
他看那老农当头一刀,便心下大惊!
那老农踩着诡异的小碎步,速度却快得出奇,而且这当头一刀,简洁沉稳,毫无花哨,显然是个颇有境界的练家子。
两人都是入微的境界,瞬间就斗在了一起。
方一交手,那老农就撮了下牙花子。葛青川给的信息有误,这陶嵘哪里是大成境界,这明明已经入微了吗?
两人虽然都是入微,但老农显然还是压了陶嵘一头。
老农那门砍柴刀法,已经浸淫多年,已经颇有几分炉火纯青的味道了。
其实,这原本只是他劈柴日久,领悟出来的几个省劲的动作而已。
但他后来加入秽血教,修炼秽血神功后,也得到了教内的一些武功传承。
他练着练着,便将那几个砍柴的动作,融了进去,形成了一门不伦不类的刀法。
后来,成就大成境界后,便将繁复的武技舍弃,只留下那几个砍柴的动作,轮番使出,顿时威力大增,自此,他便叫这门刀法,叫做砍柴刀法,日日操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