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歪歪小虫
段融就是凭借这一点,来了解一下,整个县域内的物议风评。
也就在这些琐碎信息中,段融早已经知道,这石猴巷内的一座院墙高大的宅院是未央坊东家,魏雨田的一座神秘宅院。
他几乎能料定魏雨田,必定掳萧玉至此!
第244章 旧识
段融身形迅疾,眼见便要到那座神秘宅院的院墙前,神识便陡然放开。
段融一到院墙附近,神识一扫,便选了个位置,翻跃了进去。
那处院墙后面不远,有一棵高大的桑树,正好可以遮掩身形。
段融的双脚轻盈落地,刚欲窜出,身形便陡然一顿。
虽然目光看不到,但神识笼罩之下,他可以清楚地“看到”,身前不远处的草地上,距离地面大约只有半尺的位置处,悬着一根极为纤细的细线!
这细线不知何种材质,纤细异常,别说现在是深夜,就算是白天,也绝难以肉眼看到。
段融站在那里,神识仔细扫过,这根悬着的极为纤细的细线,从这里进入了桑树下的杂草丛里,然后从杂草丛内绕过一个隐秘的轮滑一折,便沿着桑树树干而上,在某处树叶遮掩之处,细线的尽头那里,竟然系着个不小的铃铛。
段融目色阴沉。
方才他只要稍有不察,触动了这细线,桑树上的隐藏的铃铛,立时便会响起。
那他就暴露了!
魏雨田可是真气境的强者,他一点暴露,别说救萧玉了,自己想全身而退都难!
段融深吸了一口气,稍稍放慢了身形,一边用神识探查,一边前进,稍有异常,便尽量绕开。
段融很快,就用神识,探查过了数个房舍,但这些房间全都空无一人,而且整个后院,到此时为止,他也没探查到一人。
但是,各处的机关陷阱,倒是有很多,段融一一避开,只是他的目色已经越来越焦急。
“难道不是这里?”
这神秘宅院的后院,简直如同鬼宅一般,不见一个人影,但却机关密布,显然藏着极大的秘密。
就在这时,段融拐过一条走廊,他远远地看到,假山那边,一处偏僻的厢房外门,有人提着灯盏站在那里,在黑魆魆的夜色中,那灯盏如同一只眼睛一般。
段融身形忽闪,便从侧面,绕到了那间厢房的后面,他神识扫过,立马便发现了厢房内角落处的洞口。
那显然是一密室的入口。
段融目色一凝,他同时还发现了另一件事,那提着灯盏,腰间系着雁翎刀,守在厢房门口的女子,他竟然认识。
说起来,段融还救过她一命。这女子,就是他还在街头做画师时,在西大街的画摊前,和沈觅芷起了争执,差点死在沈觅芷剑下的那女子。
当时,段融怕自己的摊子前酿出了命案,便出手救下她,也因此和沈觅芷闹得不愉快。
不过,这些都是旧事,段融此时,根本无暇顾及这些。
但,就在段融神识刚刚扫过,便有一个一身白衣的女子从密室的洞口处走了出来。
白皑走出洞口,站在厢房的门口,看着提着灯笼站在夜风中的苏堤,眼睛机灵地闪着微光,语气试探地问道:“苏堤,你说主人,怎么连着两晚祭祀五通神?这种情况,以前可是没发生过?”
苏堤回头白了她一眼,道:“我怎么知道?你看到主人刚才抱进密室里的那女子吗?”
“那女子是谁?”白皑满眼好奇地看着苏堤。那女子的美艳,她们可都看到了。
“我哪里知道?”苏堤眼睛一闪,她差点想告诉白皑,她最初去卧室的时候,主人还穿着夜行服,不过她心头一紧,还是把嘴边的话给咽下去了。
在苏堤的内心深处,一直有一抹对魏雨田的恐惧,这是魏雨田长期控制她,所留下的一种创伤。
段融在厢房后面,将两人的聊天听得清清楚楚。
魏雨田抱了一个美艳的女子进了密室。那女子必然是萧玉。
段融站在那里,陡然调转神识,向下扫去。
神识的笼罩范围乃是百米,地下密室的一切,顿时如在眼前。
萧玉昏睡在那间诡异的坛城密室的高台上,魏雨田就跪在萧玉的身旁,他目色痴迷地看着萧玉,道:“小美人,要不是我还要练秽血神功,我现在就想肏了你……等我……等我祭奠完五通神……我们就共赴极乐……”
魏雨田他必须压下自己的心头的浴火,因为修炼秽血神功,还有繁复的仪式要进行。
段融站在厢房的后墙后面,神识扫到那间诡异的密室坛城,再听到魏雨田的话,心头顿时大为震惊。
“秽血神功?魏雨田他竟是秽血教的教徒!”段融虽然之前在杂书上看过不少关于秽血教的传闻典故,但这还是他第一次在现实中,真正遭遇了秽血教的教徒。
之前,坊间有些传闻,说这魏雨田,家财万贯,但却一直不曾婚娶,是因为其乃天阉之人。
现在看来,这传闻根本就是假的。魏雨田不肯娶妻,完全是为了秘密修炼秽血神功的方便。
段融之前看过不少有关秽血教以及秽血神功的杂书。
他知道修炼秽血神功时,有复杂的仪式要举行,且颇为耗费时辰,现在他神识扫过,魏雨田身处的密室,造型诡异,而且有许多复杂的贡品,在加上方才魏雨田话语中说要祭奠五通神,这些都佐证了杂书中所言。
这对段融来说,是一个好消息,如果真如此,起码可以给他营救萧玉赢得一些时间。
段融站在那里,目色闪烁,心思如电滚翻,思量着对策。
魏雨田是真气境的武者,以他现在的武功,根本不是其对手。强行冒险毫无意义,不仅救不了萧玉,自己也会折在里面。
但他也绝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萧玉被人当做炉鼎,奸淫至死。
他要对付魏雨田,必须借助真气境武者的力量。
阮凤山不在。
段融忽然想到了一个人,那就是贤古县的一县之尊,沈焰柳。
沈焰柳是真气境第二重的武者,有他压阵,就可不惧魏雨田。
而且他确定沈焰柳一定会出手,因为这是有关秽血教的大案。沈焰柳嗜权如命,如此大的政绩,他岂肯放过?
他唯一要做的,就是必须要让沈焰柳相信魏雨田是秽血教的教徒。
段融知道,魏雨田和知县沈焰柳的私交很好,每每逢年过节,魏雨田必有大礼送去。
口说无凭,沈焰柳万一不信他的话呢?毕竟他只是源顺镖局的一个低级镖师,这样的秘闻,他是如何得知的?
沈焰柳虽然需要政绩,但也不是傻子,他毕竟身份卑微,就凭他一句话,沈焰柳就对一方豪强动手?
段融眉头拧着,他忽然眼睛一亮,神识扫向提着灯笼站在厢房门口的苏堤。
段融随即站在那里,感知了下风向,然后他走到了厢房后面的上风口处,忽然袖口一挥,一团白雾一般的药粉便挥散了出去,散进了夜风里。
苏堤站在厢房门口,目光不时从四周扫过,夜风拂面而过,不知为何,她竟感觉两眼一花,下一刻意识便开始模糊。
苏堤两腿一软,就要倒地!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从厢房侧面窜出,一把搂住了她的腰肢。
段融扛起苏堤,小成境界的云蛇步,随之全力施展,翻墙而去……
第245章 秽血大案
段融扛着苏堤,在夜色中的街道上,疾形而去……
他一边走,一边在心头反复推演思量着接下来,要做事的各种细节。
此时,街道上空无一人,段融选得是去县衙最近的路,就是沿西大街,直行而去。
假如现在有人看到,段融扛着一个身穿葱绿水裙的女子,在夜色中疾行的场景,一定会把他当做掳劫民女的采花贼呢!
段融扛着苏堤很快便来到县衙的门口,段融跨上石阶,叫道:“差爷,我来报案!”
那抄手打盹的衙役,抬眼瞄了一下,看着肩头扛着女子的段融,残留着睡意的脸上,现出一片惊愕。“你……报什么案?”
“掳劫民女!”段融说着,已经扛着苏堤,大步跨入县衙。
那衙役咽了口吐沫,冲段融的背影,道:“这位小哥,你这是报案,还是投案自首?”
段融大半夜的,扛着个女子,跑到衙门,实在是给他这个混迹衙门多年的老衙役,都给整不会了。
段融根本没搭理守在门口的衙役的问话,他瞄了一眼,在大门里面趴在桌子上,睡着的那个捕快,直接绕了过去,快步走向了大堂旁边的小路。
这县衙,段融已经不是第一次来了,他知道从那小路过去,就是县署的后院。
沈焰柳为了一个清廉的名声,就常年住在那简朴的后院里。
那守门的衙役,一见段融竟绕过了负责登记的捕快,竟似是轻车熟路地想往后院走去,顿时叫嚷道:“你往哪去?衙门里不能乱跑!快!拦住他!”
眼见段融已经身形忽闪地钻入了大堂旁边小路的黑影里。
随着那衙役的喊叫,一众守夜的护卫都赶了来。
段融身形全开,一息之间,便窜出了小路,站在了县署后院和县衙大堂间的影壁前。
段融身形一晃,便已经绕过了影壁。
前面县衙大门处的杂乱呼喊,已经惊动了这边,后院的几个守卫,早已经捉刀严阵以待。
段融身形刚闪出影壁,滋溜滋溜的抽刀声,便几乎同时响起,在灯笼昏黄的灯光照耀下,刀光如水波闪烁,瞬间就将段融围了。
段融目色无动,依旧扛着苏堤,道:“在下求见县尊,我有要事禀告!”
那护卫的首领,一身官衣,他见段融背被一众护卫抽刀围着,竟还一副毫无惧色的镇定模样,龇牙怒道:“乱民擅闯县衙者,死!”
护卫首领怒吼出口,已然挥刀向段融攻来,他是内息境第三重的小成就境界,他一刀斜斩,刀势威猛!
段融身影一闪,竟就避开了。
那护卫首领微微一惊,段融可还扛着个人呢!
一众护卫已经连番向段融攻来,刀影忽闪围绕,段融左支右突,尽量躲避,实在避不开才间或踢飞一、二个护卫!
段融一边和这些护卫们应付,一边已经走入了后院内。
他一边走,一边大叫道:“县尊大人,小的有重大案情禀告!”
忽然一个人影从庭院那头的堂屋门口,闪了出来,身形如电,穿庭过院,单手成爪,就向段融的头顶当头抓去!
段融清楚,沈焰柳是真气境第二重的高手,他盛怒之下,一抓之力,就能捏爆他的头颅。
故而,段融一直神识外放,沈焰柳甫一闪出门口,他就立马扔掉苏堤,抱拳跪下,大叫道:“秽血大案!还请县尊做主!”
段融喊话声刚出口,沈焰柳的钢套铁爪已然抓至,距离段融的天灵盖,不过数寸而已!
沈焰柳的武器,就是这一双特制的手套,精钢成丝编织而成,手指处乃如鹰爪一般,铁钩锐利,在灯笼昏黄的灯光照耀下,铁爪闪着淡淡的血色,那是不知被多少鲜血侵染出来的血痕……
血痕铁爪,冷面阎罗!
沈焰柳忽然住手,是因为他听到了秽血大案四个字。
地方官虽有守土之责,太一门这数年来,一直将秽血教视为心腹大患,故而这几年,在政考升迁之时,与秽血教有关的政绩,尤为重要!
而这半年来,这不知怎的,渊阳府治下,竟扫掉了三个秽血教分舵。
这让原本以为自己升迁有望的沈焰柳,顿时焦躁异常!
他虽然把自己的各项政绩都刷得嗷嗷叫,但却独独没有破获过秽血大案,如此到了明年政考,他恐怕升迁无望!
段融叫出秽血大案,可以说是正中他的心怀痛处。
段融见沈焰柳的钢套铁爪,悬停在了他的头顶上的数寸处,终于心头一松,眼神中浮现出一抹后怕!
他大闹衙门,沈焰柳盛怒之下,立毙了他完全有可能!
夤夜擅闯衙门,本来就是死罪!
但为了萧玉,他必须冒这个险,那丫头这次要是出了什么事,他一辈子都会良心不安。
他用了最快能见到沈焰柳的方式,就是直接闯!
因为杂书上虽说修炼秽血神功的要举行繁复的仪式,颇耗费时辰,但到底耗费多久,他根本无法确定,但凡晚一步,萧玉都有可能被奸淫而死。
沈焰柳的冷目,凝视着段融,他自然已经认出,段融就是源顺镖局的那个镖师,说起来也怪,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镖师,竟然三番五次地和他相遭遇。
“你刚才说秽血大案?”
“是!”段融沉声答道:“未央坊的东家,魏雨田乃是秽血教教徒!”
段融一开口,就直奔主题。
沈焰柳盯着段融看了一会儿,忽然冷笑道:“空口白话,也不怕闪了舌头!你要说你家掌柜的阮凤山是秽血教徒,我是不是现在就带人剿了源顺镖局,杀了阮凤山!”
沈焰柳内心怒气攀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