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歪歪小虫
李义营如斯想着,瞳孔已经开始涣散……
第185章 黑虎岗上(二)
段融干掉李义营,不过是数息间而已。
但这段时间过去,护卫们已经大多受伤,还有两人被砍死,倒在了血泊里……
段融杀了李义营后,便身形忽闪,手中一朵朵梅花绽开,一枚枚梅花柳叶寒刃,便无声射出……
那些匪徒们,可不像李义营那般六识敏锐,柳叶寒刃或中眉心,或中喉间,皆是要害……
很快,一个个黑影倒下,段融身如鬼魅,在人群中穿梭,所过之处,如死神收割一般,带走了一个个的匪徒。
这时,剩余的黑虎寨匪徒们,终于看出了端倪,李义营已经死了,而那个身如鬼魅之人,身形忽闪而过,便一个个同伴倒下。
“快撤!”
不知是谁喊了一嗓子,剩余的黑虎寨匪徒们忽然一哄而散,向官道两旁的野林中,四散而逃!
段融身形忽闪,在路边又送走了三名匪徒,然后身形一纵,便蹿入了野林中!
段融加入战团之初,就已经将神识外放。
神识外放,笼罩野林,再加上云蛇步与梅花柳叶刀,会三归一,此刻在这片野林中,段融就是索命的死神!
黑虎寨匪徒们四散而逃,内息全力施展,纵身狂跃!
但是,仍然一个个被柳叶寒刃,或扎中喉咙,或扎中后脑,或扎中眉心……
短促的惨叫声,在黑魆魆的野林中,四散响起。
四散的惨叫声,听得在官道上,捂着右肩头伤口,望着黑魆魆野林的的西门庸,身上一阵阵发毛!
一个黑虎寨匪徒纵身跃起,半空便被一枚柳叶寒刃无声扎中后脑,倒地而亡!
他身旁那人见同伴惨死,立马不敢再动,躲在一株树后,屏住呼吸,两股战战!
但是下一刻,一枚柳叶寒刃,便嘭的一声,射穿树干,扎入了他的喉咙里!
死神索命,如何躲得?这便是这位黑虎寨匪徒,死前脑中闪过的想法。他知道,野林中,所有的同伴的都会死。
因为,猎杀他们的,绝不是人!是真正的死神!
段融神识放开,残余的黑虎寨匪徒们,根本无所遁形!
他杀这些人,简直毫不费力,纯粹收割!
很快,他神识笼罩之下,野林中只有十多具尸体,没有一个活人了!
段融目色冷冽地瞄了一眼,脚边昏迷在地的王兆玄,随之将其夹在腋下,身形呼啸,纵出野林,再次来到了官道上。
西门家的护卫死了一大半,活下来的几人也受伤很重,西门庸自己也右肩被刺,血渍浸透了肩膀。
方才,乱战之中,段融诛杀李义营之时,眼见身边的护卫抵挡不住,西门庸也加入了战团,自己虽然挂彩,但却救下了一个重伤的护卫。
段融将腋下被他打晕的王兆玄,扔在了西门庸的身前。
西门庸目色一动,便扫过了王兆玄,只见王兆玄已经昏死,他右腿脚踝处有一血洞,正往外渗血。
段融哑着嗓子道:“这人的丹田已经被我废了。好好审审!此人应该知道,透漏给他们消息的人。”
“壮士……”西门庸还想说什么,但是段融已经身形忽闪,往翻倒在地的马车后面而去,那里袁守芝和黄皋祖,犹自战在一起。
虽然两人还是缠斗,但是攻守之势异也。
最初是黄皋祖缠着袁守芝,不让他加入战团去保护西门庸。但现在却是袁守芝缠着黄皋祖,不让起撤走。
黑虎寨的匪徒们已经被尽数诛灭,此时黄皋祖心中叫苦不跌。
方才野林中,四散响起的惨叫声,他也听到了,简直是鬼魅索命,匪夷所思!
西门家竟然还潜伏着这样一位高手,李义营竟然还把主意打得了西门庸的头上,真是不知死活,可恨的是自己耳根子软,贪图小利,卷入了这场纷争,一个搞不好就要死在了黑虎岗上了。
他虽然轻功尚好,剑法飘忽,但袁守芝的龙象刀法,舞得大开大合,身形又四维忽闪,处处截击他的身形空位,他根本就无法脱逃。
段融神识一扫,就知道两人的战况高下了,袁守芝经脉中内息奔腾如潮,层层叠叠地快速运转着;而黄皋祖却是内息却是运转滞涩,时时停顿,这说明他的招式被袁守芝压制、截断,不得不时时变招招架。
西门庸和那些护卫们都已经受伤,而且他们的修为最好的也不过是内息境第二重而已。
两个大成境界的高手缠斗,他们根本插不上手。
而段融觉得即便他不出手,袁守芝也能拿下黄皋祖!
大成境界高手之间的生死之斗,可不多见,他正好观摩参悟。
段融神识外放笼罩,不想错过任何细节。忽然段融脸色一变,叫道:“小心!”
下一刻只见,黄皋祖的袖口一抖,一团黑雾,便在上风口处,蓬散在了袁守芝的身前。
“毒粉!”袁守芝立马闭气后撤,而黄皋祖趁机身形忽闪,便欲蹿入官道旁的野林内。
黄皋祖轻功甚好,一旦脱离了袁守芝的缠斗,逃入野林,就几乎等于逃出生天了。
但他的身形刚动,段融的梅花柳叶刀就如同跗骨之蛆一般,随之射来!
段融神识外放笼罩,黄皋祖的左手缩进衣袖内,捏破毒粉袋的时候,段融就已经觉察,这才开口提醒了袁守芝。而且,黄皋祖身形一动,段融的手边便绽处一朵梅花残影,一枚柳叶刀几乎同时便无声射出。
黄皋祖已经是大成境界的高手,而且轻功绝佳,段融的梅花柳叶刀,自然伤不了他,但却减缓阻碍了他的身形速度。
而且段融身形飘忽,三朵梅花残影接连在手边绽出,三枚梅花柳叶刀从不同方位,射向黄皋祖的要害。
黄皋祖身形一滞,袁守芝就攻了过来,再次缠住了他。
段融一但出手,便加入了战斗,手边的梅花残影,间或绽放,时机拿捏之精当,连袁守芝也在心头惊叹!
有了段融的掠阵,黄皋祖很快便捉襟见肘,被袁守芝接连刺中肩头和大腿,之后又被段融的一记梅花柳叶刀射中小臂。
黄皋祖眼见不支,他的眼中已经透出了浓重的恐惧之色,袁守芝忽然刀光一闪,便豁开了他的脖颈侧面的大动脉,鲜血滋了出来,黄皋祖身形一滞,袁守芝一刀弹飞了他的长剑,刀尖顺势便刺入了黄皋祖的胸口。
那长剑在空中接连翻转,一头扎在了段融的脚边。
黄皋祖全身浴血,他死睁睁地看着袁守芝,似乎是想记住这个杀死自己的人的最后样子,只是他失血过多,眼前已经发黑……
第186章 黑虎岗上(三)
段融心头一动,弯腰捡起了脚边的长剑,手握剑柄,暗道:“读取器灵。”
器物:双刃长剑
器灵等阶:未入阶
吞噬要求:无
吞噬效果:无
段融看着白板的数据面板,心头一片愕然,不过他随即发现手中的剑,是一柄崭新的剑,并不是黄皋祖原本那柄轻薄软剑。
段融目色一闪,立马明白此人是不想暴露身份。
袁守芝杀了黄皋祖,一把拽掉了他的脸上的蒙面黑布。
袁守芝对贤古县的诸多高手,颇为了解,其实方才看其剑路,已经猜到七八分,不过看到黄皋祖那瘦削阴鸷的脸,袁守芝还是心头一动。
此时,袁守芝才抬起头来,看向段融,而段融也扔掉了手中的剑,迎向袁守芝的目光。
段融的脸上也蒙着黑布,只露出了一双眼睛,袁守芝看向段融的目光中闪着好奇与惊愕。
此人虽然明显是友非敌,但其手段繁复诡异,身份神秘,袁守芝不由警惕心大起。
段融一见袁守芝的样子,却是心头一惊,这人竟是一个多月前,跟踪监视过自己三天那人。
段融心头思绪滚动,立即明白了原委。
袁守芝监视调查自己,显然是受命与西门庸。而西门庸调查自己,无非是因为他与西门坎坎交往过密,引起了西门庸的警觉怀疑。
段融心头一阵郁闷。
“好啊!我巴巴跑来救你,你却找人调查老子!”
段融心头气结,扭头白眼斜睨了西门庸一下,便忽然身形一闪,蹿入了官道旁的野林中了。
西门庸没想到段融会忽然离去,他立马快跑了几步,站在官道旁喊道:“壮士,可否留下名讳,他日我西门家好报你的大恩!”
西门庸的声音,在夜风中飘荡,但回应他的只有萧萧的林木之响。
“东家,人已经走了。”袁守芝站在西门庸身后,说道。
“走了?”西门庸站在路边,看着黑魆魆的夜色,喃喃道,久久难以释怀。
“这人只怕是有些来历!”袁守芝目色闪动地感叹道。
段融的轻功身法、飞刀之技,都让他惊讶,即便是他遇上了,恐怕也够他喝一壶的。但更让他觉得诡计的却是段融的感知洞察的能力,黄皋祖洒毒粉的时候,他先出声提醒自己。而且他用飞刀帮自己掠阵时,那种精当无比的时机把握,实在是让袁守芝心惊!
“此人定是名门之后,家学渊源!”袁守芝目色沉思地说道。
西门庸闻言,扭过头来,眼神有些失焦地看向袁守芝。西门庸脑中此时,一直回闪着段融的那双眼睛,他觉得那双眼睛有些熟悉,好似在哪见过一般。
西门庸武功天赋平平,但对于做生意,却很有悟性,在生意场上混得久了,便练就了识人断目的本事,一个人但凡照个面,即便过一年再见,他都依然能清楚地记得。
段融的那双眼睛,让他觉得熟悉,那绝不是偶然,他一定是在哪见过这双眼睛。
只是他一时想不起而已。“那双眼睛……”
“东家,我们该回去了!”袁守芝见西门庸,站在路旁,兀自发愣,便出言提醒道。
西门庸这才回过神来,目光越过袁守芝,沉声道:“拿金疮药,先给兄弟们包扎一下。”
“东家,你的伤口也需要处理下。”袁守芝道。
西门庸看了一眼自己的肩头,血渍已经浸透了半个肩膀,但他瞄了一眼受伤的护卫和倒地的尸体,沉重叹道:“我西门家,这次真是死伤惨重啊!”
段融在野林中,施展云蛇步,身形忽闪,他忽然身形一滞,他听到了马鼻子的喷气声,他刚进源顺镖局做杂役弟子,就在马坊,天天跟马打交道,马鼻子的各种喷气声,他最熟悉不过了,绝对不会听错。
段融心念一动,神识再次外放,立马便锁定了不远处的一匹枣红马。
段融身形闪动,便来到了那枣红马旁,那马被栓在树下,正低头吃着野草,野林中的夏草丰茂多汁,枣红马吃得很是香甜……
段融伸手摸向马鞍,马鞍的中间印着许记两个字。
段融心头一动。“果然是车行的马匹!”
看来这马应该是黄皋祖骑来的。段融随即解开马匹,将其拉到了官道上,段融纵身上马,有了马匹他就不用在野林间施展云蛇步纵跃了。
但段融刚欲打马而去,却忽然停在了那里,手中的马鞭并未落下,他略一思量,西门庸一行,那么多受伤的护卫,还有死去的护卫尸体也得拉回去。
但他们的三辆马车,只有一匹马还活着。
段融深叹了一口气,自语道:“我也就是看你是坎坎的爹,要不然我真懒得搭理你。”
段融说着,拉着缰绳调转马头,这才在马屁股上,猛抽了一鞭,枣红马吃疼,马蹄踢踏,沿官道呼啸而去。
西门庸一行,刚把伤员的伤口包扎好,寂静的官道上,忽然便响起了踢踏的马蹄声脆响。
袁守芝抽刀而立,严阵以待。很快,便见一骑走近。
只见一人一骑在数丈外,忽然勒马而停,段融跳下马来。
一见身形和姿势,袁守芝立马认出了段融,道:“是方才那人!”
只是袁守芝并未回刀入鞘,老实说,他对段融颇为忌惮,更不知他此时回来,是作何想法?
袁守芝一直认为,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善,对方身份神秘,却忽然出现这岗上,在他看来,这事本事就透着邪乎。而他现在去而复返,更让袁守芝起疑了。
段融忽然打了马屁股一鞭,枣红马受了一鞭,立即向前奔去,段融身形一闪,便再次窜入了路旁的野林中。
“他是给我们送马来的。”西门庸说着,忽然跳起,他不顾包扎了一半的伤口,大步快奔到野林边,作揖大叫道:“壮士!请受西门庸一拜!”
段融在野林中,身形纵跃,听到了西门庸的呼喊,只头也不回地蹿向前去……
西门庸作揖到底,久久方才起身,他扭过头去,袁守芝已经牵住了枣红马,袁守芝扭头看向段融消失的野林处,目色闪动。他们一行,护卫死伤大半,其余有都是伤员,但却只有一匹马还活着,能拉车厢。
若带走伤员,就得抛下尸体。若带走尸体,就得抛下伤员。正是两难,袁守芝原本准备留下一个看守尸体,先将其余人带回去,再派人来拉走尸体。但现在有了这匹枣红马,就不用将尸体留在这荒野一夜,说实话,血腥味刺激野兽,尸体都留这里他也不放心。
总不能兄弟们战死了,连个全尸也保不了。
但,这人却在此时送了一匹枣红马过来,怪不得西门庸动容!连他此时,也心有戚戚焉,对自己原本对那人的诸多猜疑,有些惭愧了。
“此人莫不是与西门家有故?”袁守芝忽然目色闪烁地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