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贼眉鼠眼
得发挥我华夏民族的长处,发展商业,搞钱,搞基建啊。
堂堂楚王世子,常年待在鸟不生蛋的鬼地方,要啥没啥,性格会玉玉的……
队伍继续行进,离城大约十里左右,赵孝骞已清楚地看到城门了,却见城门外赫然站着一群官员武将。
为首一人身着紫色官袍,站在冰天雪地的城门外,身后一众官员武将距他身后数尺,隐隐以他为尊。
而此人大约六十来岁年纪,颌下一缕白须飘逸,仙风道骨超脱红尘的样子,官袍穿在他身上委实有点不搭。
赵孝骞见他的第一眼就觉得这人应该穿道袍,手里拎一根拂尘,跟玉清宫的青阳老牛鼻子一样到处推销保健品,反正世上的傻子绝不止赵颢一个,市场大得很,值得深耕。
快到城门时,赵孝骞下令全军止步,原地待命,而他则领着陈守贾实等十余骑上前。
与此同时,那位六十来岁的官员也朝赵孝骞缓步走去,二人各自相向而行,像一场奋不顾身双向奔赴的爱情。
走到近前,赵孝骞下马,官员却先朝他躬身行礼。
“下官,代知真定府李清臣,拜见赵郡公。”
赵孝骞一惊,急忙双手托住他的胳膊:“李知府,久仰大名,晚辈可当不得您的礼,会折寿的。”
平日赵孝骞说客气话,久仰也好,想念也好,发誓只蹭蹭也好,这种客气话只是过场,大多虚假。
但此刻赵孝骞对李清臣说“久仰”,倒绝非虚假。
赵孝骞是真听说过李清臣,上辈子就听说过。
这位也算是大宋的一位名臣,能力颇为出众,按真实历史轨迹发展,将来李清臣最高能做到门下侍郎。
而且他也是朝堂上少有的既非新党,也非旧党的朝臣之一。
两边都拉拢,可李清臣就是不站队,他的政治主张也很中庸,他认为新法旧法都有弊端,最适合大宋的新政,是将新法和旧法融合,去糟存精,以利天下。
李清臣的主张,与赵孝骞的政见不谋而合。
所以赵孝骞见面就对他如此客气,除了官场上的礼节之外,更是敬重他的人品。
李清臣看向赵孝骞的眼神也充满了好奇。
他是绍圣元年正月便赴任真定知府,那时的赵孝骞还默默无名,后来李清臣听说汴京出了一位神奇的少年英雄,种种事迹传到真定府,越传越邪乎,李清臣都不由自主开始怀疑传说的真实性了。
直到后来,宋夏之战结束,朝廷的邸报传到真定府,上面列举赵孝骞在宋夏之战中的种种功绩,有了官方认证,李清臣才不得不相信,大宋果然有如此神奇的少年英雄。
今日此刻,乍见赵孝骞,李清臣平静的表情下,其实心情是非常激动的。
这个时代真正有风骨的文人,很难想象他们对大宋积弱的耻辱是多么的怒其不争,大宋立国百年,处处受制,处处兵败,被外敌各种威胁挟制,占尽了便宜。
唯有去年的宋夏之战,几乎算是大宋立国史上唯一一次扬威的胜仗,大宋君臣百姓无不扬眉吐气。
此刻令大宋扬眉吐气的功臣,活生生就站在眼前,李清臣尽管六十来岁了,心情却像粉丝见到偶像般激动。
赵孝骞也在打量着李清臣,刚才听他的自我介绍,“真定知府”前面有一个“代”字,也就是说,他到任真定后,李清臣就要交卸官印,回汴京等候新的官职安排了。
这可不行,赵孝骞初来乍到,没人帮他熟悉官场环境,没来得及拉拢人心,如果轻易放李清臣走了,剩下一大堆公务难道要靠自己亲自处理?
堂堂楚王世子怎吃得了这个苦,环境再艰苦,他也要想方设法享福。
享福的前提是,有人注定要给他当牛马。
六十来岁,正是当牛马的好年纪。
于是赵孝骞当即握住了他的手,深情款款地道:“牛知府,留下来帮我一段时日可好?”
李清臣惊愕半晌,缓缓道:“首先,我不姓牛……”
第365章 萧条边城
对于赵孝骞的到来,李清臣是很高兴的。
从社稷的角度来说,宋辽边境渐不稳定,两国在真定府的边境上时有摩擦,作为典型的文官,面对强大的辽军,李清臣实在有些拙于应对。
大宋虽是文官掌兵权,但与强敌的对阵,不是文人读几本兵书就觉得自己能行的。
李清臣能治理一城之地,但面对辽军作战,他终究还是缺了点底气。
现在赵孝骞来了,这位宗亲郡公的事迹他早已听说,尤其是对外交战,是朝中难得一见的强硬派,开战就奔着灭国去的。
当初的宋夏之战,若非顾忌辽国的干预,赵孝骞领着宋军继续打下去的话,很难说西夏会不会被他灭国。
有了赵孝骞接手真定府,李清臣大松了一口气,心里直叹官家圣明,人尽其才。
辽军这样的强敌,只能由赵孝骞这样的强硬派来对付,尤其是赵孝骞还带来了汴京上四军之一的龙卫营,三万余装备了火枪的新式军队,李清臣的底气更足了。
从私心的角度来说,李清臣对赵孝骞的到来更高兴。
如果不是朝廷驱命,谁特么愿意放弃汴京繁华的好日子不过,跑到这鸟不生蛋的鬼地方当知府?
赵孝骞上任,意味着李清臣可以马上交接工作,回到熟悉的汴京当京官了,美好奢华又惬意的生活在向他招手,李清臣焉能不乐。
然而二人见面,赵孝骞看着他一脸诡异的微笑,李清臣不知为何,心里突然有点不踏实了。
这年轻人……好像在算计着什么。
“赵郡公到任,下官欣喜不胜,这千钧重担只有赵郡公这样的当世俊才或能担当,下官老矣,只能躲在后方贪生惧死,说来实在惭愧……”李清臣露出羞惭之色道。
赵孝骞微笑:“李知府,你惭愧得太早了。”
李清臣:???
啥意思?这是啥意思?为何总感觉有一个巨大的阴谋在笼罩着自己?
还有,赵孝骞看自己的眼神,实在很奇怪,令李清臣忍不住心头发毛,浑身不自在。
二人见礼之后,城门口一众文官武将也上前见礼。
大宋的地方官员很繁杂,而且职权交替。自知府以下,不仅有掌握实权的判官,推官,也有河北西路的转运使,提举使等等,还有一大批没有实权,但有官衔的所谓“寄禄官”。
真定府常驻边军,大营就位于真定府城之外的西郊,边军数量大约在五万左右,其中一万左右是汴京调来的中央禁军,其余的四万人,大多是地方厢军。
当然,府城之外的各庄各堡各寨的团练乡军,并不在官府的编制之内,属于民间抵抗团体,也就是所谓的“民兵”,由各地自行招募,但团练使必须由朝廷委派。
比如苏轼,他就当过黄州团练使,为当地训练民兵。
至于乡军的真实战斗力……就别提了。
如果对外作战,仗打到要依靠乡军的时候,情势基本已到了绝境,主帅要么准备提桶跑路,要么仗义死节准备抹脖子,没人指望乡军能扭转战场局势。
真定府的武将不少,一万禁军由一名厢都指挥使统领,其余的四万厢军则由两名厢都指挥使统领,麾下统领十六名军都指挥使。
今日初见,赵孝骞一眼便看出中央禁军与地方厢军武将的不同之处。
禁军的厢都指挥使名叫张岚,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汉子,身上披戴的鱼鳞铠甲明光锃亮,一副英武威风的样子。
而两名厢军的厢都指挥使,则只是披戴皮甲,头戴翅盔。皮甲已老旧,隐可见皮甲上的刀痕,二人显得有些憔悴,就算与赵孝骞见礼,二人也是一副强挤出笑脸的模样,笑起来比哭还难看。
赵孝骞一眼扫过众人的神态,已经敏锐地发现了真定府军政两届不少的信息量。
禁军和厢军的将领,其实都是朝廷任命,但很显然,真定府的禁军和厢军将领并不和睦。
禁军这位名叫张岚的厢指挥使,明显露出一副高人一等的倨傲姿态,至于两位厢军的指挥使,则有点忍气吞声的味道。
赵孝骞微笑,不急,未来有很多时间了解真定府军政的现状。
在李清臣的招呼下,赵孝骞与一众官员武将进了真定城,而他带来的三万龙卫营将士,则在种建中的率领下,开拔真定城郊外的东郊,寻找新的扎营地点,准备长期驻扎。
为了迎接赵孝骞的到来,李清臣在城门内准备了一辆马车,正要邀请赵孝骞登车,赵孝骞却摆手拒绝,表示初入真定城,他打算步行入城,看看城内市井的风土人情。
一大群人簇拥赵孝骞,场面实在太大,李清臣于是挥退了身后的官员武将,由他领着赵孝骞步行,陈守和贾实等一众禁军跟随。
入城之后,赵孝骞第一眼看到真定城内的景象,心情顿时一沉。
太萧条了,大街上几乎不见人影,街道两旁的店铺半数都关了门,还有一半开门的,也是门可罗雀,车马稀疏。
街上的百姓也不多,穿着打扮更是贫苦,人人面带菜色,表情愁苦,对未来完全失去希望的样子,就连明日的生计都仿佛没有着落。
赵孝骞沉默地观察着一切,用自己的理解能力,默默地解析这座城池。
边城,战乱,死亡阴影,商旅不行……
眼前这副凄凉萧条的景象,似乎解释得通,可赵孝骞总觉得哪里不对。
澶渊之盟两国其实是一直在遵守的,所谓的战争阴云,也只是半年内的变故。
可赵孝骞见真定城内的这副景象,却怎么也不像才半年的样子。
这毫无希望的萧条画面,像长年累月的老古董,绝对不止一年半载。
一边缓步而行,赵孝骞左右顾盼,嘴里却道:“李知府就任真定府多久了?”
李清臣道:“下官是绍圣元年正月赴任,如今正好两年了。”
赵孝骞指了指周围的萧条景象,道:“真定府一直是这个样子的么?”
李清臣苦笑道:“下官到任时,甚至比这更差,下官能力不足,两年来也只是稍微改善了一些,实在惭愧。”
城里都这副模样,真定府周边辖下的县乡村庄,可见景象更难看。
赵孝骞不由问道:“为何会这样子?边城虽说荒瘠,却也不是不毛之地,朝廷是允许宋辽通商的……”
“真定府如此重要的边城,按理说两国的商贾不会错过这绝佳的通商之地,为何真定府却是一副遭了天灾的模样,百姓们好像连饭都吃不饱,李知府可知原因?”
李清臣犹豫了一下,叹道:“原因很复杂……”
话音刚落,却见街边一条巷子里突然窜出一群穿着黑衣的壮汉,人人手持刀棍,面色不善地走来。
身后的陈守和贾实立马紧张起来,数十名禁军护卫和十名江湖高手飞快将赵孝骞和李清臣围住,保护在中间,神情戒备地盯着这群来意不善的壮汉。
赵孝骞抿了抿唇,默默地伸手入怀,握紧了怀里藏着的短管燧发枪的枪柄。
同时他也警惕地扫过街边商铺的阁楼窗户和屋顶,膝盖缓缓地弯曲,身子矮了一截,让禁军和高手们魁梧的身躯完全挡住他。
第366章 府城毒瘤
刚入城便见一片荒瘠的景象,此刻又遇到危急状况,赵孝骞的心情被破坏得很彻底。
这群壮汉气势汹汹地走过来,这种时候赵孝骞当然不会充什么英雄好汉。
那种真把自己当主角,勇敢站出来义正严词地呵斥,教训,甚至亲手动手,最后亮出身份,拿下贼人,青天大老爷微服私访,惩恶扬善之类的狗血剧情……嗯,对不起,任何事都没有保命重要。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危险的事情自然交给下面的人去解决,放着现成的身边高手不用,自己跑上去跟人动手装逼,真当主角有九条命呢。
这群壮汉越走越近,贾实和陈守观察了一番后,二人满不在乎地一笑。
看着壮实,其实都是一群小卡拉米,轻松可定矣。
贾实甚至都懒得出手,只是朝陈守扬了扬下巴,示意他带禁军们上前搞定。
陈守正要招呼麾下禁军兄弟迎敌,奇怪的事又发生了。
这群壮汉还没走到赵孝骞一行人面前,领头的壮汉脚步一拐,却走进了对面街边的一家商铺内。
赵孝骞和李清臣相顾愕然,我特么都准备装逼了,结果竟是自作多情?人家根本就不是冲他来的,而是冲着那家商铺。
好像有点尴尬……
陈守和贾实更尴尬,我特么裤子都脱了,结果……
壮汉们冲进商铺后,没过多久,便听到商铺内传来一阵喝骂声,打砸声,哀哀求饶声。
赵孝骞眉头皱了起来,淡淡地朝李清臣瞥了一眼。
李清臣感受到赵孝骞的目光,脸色也变得苍白起来。
老baby汗流浃背了。
赵孝骞瞥向他的这淡淡的一眼,几乎等于在无声的问罪。
治下城池两年,就治出来个这?你要不要考虑一下自刎以谢天下?
商铺内的打砸声仍在继续,叫骂声越来越大,求饶声越来越弱。
很快,里面安静下来,然后一名壮汉揪着一名商贾模样的头发,拖死猪似的拖出了门外,一直拖到街心。
赵孝骞迅速扫了一眼周围商铺的反应,见几家商铺眼疾手快飞快关门上板,另外几家没关门的,商人们也是站在门口,麻木地看着这一切。
赵孝骞顿时有了猜测,城内这些商人们,对此刻发生的事情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了,以至于他们都麻木了,或许同样的事情,他们也都亲身经历过。
官府的治安呢?
直到现在,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赵孝骞却没等到巡城的差役赶到处置。
简单的一桩突发事件,却已投射出这个城池的太多问题,从官员到治安,再到城池萧条,商旅不行的原因等等。
有个疑问一直萦绕在赵孝骞的脑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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