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无垠石
李世民也是迎面走来,目视这还是一片灯火的灵州城,心中悬著的巨石,才得以放下。
“兵道诡也,如今尚不知城中虚实,就让末将去一探究竟吧。”
尉迟敬德驾马而出,小心驶得万年船。
这并不能排除,灵州城已经落入薛延陀的可能。
“好,尉迟敬德将军千万要小心!”
李世民一脸关切地说道,目光紧紧盯著眼前那整齐威武的军容,思绪不由自主地被拉回到许多年前金戈铁马、战火纷飞的岁月。
想当年,自己还是那个意气风发、杀伐果断的少年将领,带领著麾下将士们南征北战,扫平天下群雄。
然而,时过境迁,如今的自己已贵为一国之君,历经无数风雨沧桑后,性格也逐渐变得沉稳而谨慎起来。
“陛下尽管放心便是,微臣尉迟敬德只要这手中长矛在手,任它天罗地网又能奈我何?”
尉迟敬德昂首挺胸,豪迈地扬起手中那柄寒光闪闪的长矛,眼神坚定无比。
只是他说话间微微喘著粗气,不经意间暴露了他年事渐高的事实。
曾经纵横沙场、勇冠三军的猛将,如今也难以抵挡岁月的侵蚀,武力虽不如往昔那般勇猛无匹,但那份深入骨髓的胆气却依然存在。
不等李世民再开口叮嘱,尉迟敬德便一夹马腹,如离弦之箭般飞驰而出。
转眼间,他单人独骑来到了灵州城南门之下,稳稳地勒住缰绳,然后高高举起手中长矛,声若洪钟般大声呼喊:
“城中守将快快出来答话,吾乃大唐右武侯大将军尉迟敬德是也!”
此刻,崔敦礼正站在城头之上,手搭凉棚朝著城外张望,当看到城下来人之时,便确定是援军已到。
“援军到了,快开城门!”
尉迟敬德长的很有特征,崔敦礼隔著老远,便认出了这是如假包换的本人。
只见那紧闭的城门缓缓打开,发出一阵沉闷的声响。
紧接著,一队队身披重甲、手持长枪的守军将士迈著整齐而有力的步伐,迅速地从城中走出。
他们神色肃穆,动作敏捷,很快就在城门口两侧恭恭敬敬地排成两列,仿佛等待检阅的士兵一般。
没过多久,远处传来阵阵激昂的号角声和如雷般的马蹄声。
李世民率领著他那浩浩荡荡的大军正朝这边踏步而来。
这支军队旌旗飘扬,士气高昂,宛如一条钢铁巨龙蜿蜒前行。
当他们抵达城门口时,队伍井然有序地依次进入城内,整个场面显得极为壮观。
“灵州都督参见圣人陛下!”
崔敦礼匆匆忙忙地小跑过来,他一脸惶恐之色,身体微微颤抖著,然后诚惶诚恐地对著李世民深深一躬到底。
李世民骑在高大的战马上,居高临下地看著眼前的崔敦礼,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赏之意。
尽管他对那些世家大族心存芥蒂,但对于崔敦礼此次守城之功,他也不得不给予肯定和奖赏。
内患与外乱,又是两码事。
于是,他朗声道:“崔敦礼,你守城有功,此役之后,朕便命你回长安任职。”
听到这话,崔敦礼心中大喜,连忙再次叩头谢恩:“多谢陛下隆恩!臣定当竭尽所能,报效朝廷!”
然而,此时李世民的目光却开始在人群中搜寻起来,似乎在寻找什么人。片刻后,他皱起眉头问道:
“张俭呢?朕怎么没看到他?”
“张将军,已领军追杀敌寇而去了。”
崔敦礼立即回道。
“追杀敌寇?可是那来势汹汹的薛延陀?难不成灵州方向并非薛延陀的主攻方向?”
李世民闻言一惊,眉头紧皱,心中顿感不妙。
“正是!陛下,这薛延陀此次确实是以灵州为主攻方向,就在一日之前,薛延陀的二十万大军兵临城下,并对灵州城发动了猛烈的攻击。”
“但在城要被攻破之时,薛延陀的后方大营之中,突然杀出两股我方军士,快速地冲入了薛延陀的中军大营。刹那间,敌军阵营大乱,原本气势如虹的薛延陀大军瞬间陷入一片混乱,最终兵败如山倒。”
崔敦礼言简意赅地向李世民回禀著战况。
听到此处,李世民、尉迟敬德以及程知节三人的眼中皆流露出震惊之色。
此情此景,不正像极了他们当年的虎牢关之战么?
以区区数千之众,竟能战胜十余万的强敌。
“然而,关于这场战斗的具体细节,末将目前也所知有限。但依臣所见,想来用不了多久,张俭将军就应该凯旋而归了。”
崔敦礼稍稍停顿后补充道。
“这么说来,灵州城之危被解,是另有其人了?可探查是谁人之为了。”
李世民继续问道,这事关他对整个局势的判断。
能让他不惜一切代价北征,不仅是因为薛延陀,还有那叛乱。
长孙无忌生死未卜。
叛军是何人,也尚未能确定。
内忧外患之下,如果不能妥善解决,一定会动摇国本。
“受伤留下来的是突厥骑兵,是安国公执失思力和左武侯中郎将苏定方将军领军,破了薛延陀大军。”
崔敦礼是聪明人,没有夸大自己的功绩。
“哦,照这么看来,那叛逆者必然是张亮无疑了!”
李世民听闻此言,双眼瞬间变得锐利如鹰隼一般,丝丝寒意与浓烈的杀意从眼眸中弥漫开来。
一直以来,他都自认对待出身卑微的张亮不薄,未曾有半分亏欠之处。可如今,此人竟敢背叛自己,实在是罪不可赦。
一旁的程咬金更是怒不可遏,扯著嗓子大声嚷嚷道:
“这该死的狗杂种,俺老程早看出来他不是个好货色!当年在瓦岗寨时,俺就瞧不上他,一心想著寻个机会把他给收拾掉。这家伙整天不思在沙场上奋勇杀敌、建功立业,反倒尽琢磨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专爱在背地里耍弄那些卑鄙手段。”
程咬金越说越是气愤难平,继续数落起张亮过往的种种劣迹:
“就是在上次,他无端诬告太子李承乾谋逆,害得侯君集平白无故地背上了这口黑锅。真没想到啊,这一次他居然愈发肆无忌惮,胆敢犯下如此忤逆犯上、天理不容之事!”
说起张亮其人,在众将当中著实没几个人能看得起他。
他之所以能够一路扶摇直上,全仗著出卖他人的机密情报以及暗中使坏得来。
每逢上阵交锋之际,他便原形毕露,成了彻头彻尾的缩头乌龟,畏敌如虎,毫无半点军人应有的英勇之气。
“陛下,给俺老程拨三千精兵!俺保证将那些个乱臣贼子一举拿下,把他们的脑袋像摘果子一样给您拎回来!”
程知节越说越是义愤填膺,气得吹胡子瞪眼,那模样仿佛下一刻就要亲自领兵出征一般。
而此时,李世民却并未被怒火冲昏头脑,微微眯起双眼,沉声道:
“张亮此人心性懦弱,胆小怕事,向来难成大事。他竟敢如此大胆地以下犯上,背后必定有他人暗中唆使操纵。”
尽管心中对张亮的行径愤恨不已,但李世民依旧保持著帝王应有的沉著与冷静,丝毫不受情绪左右,其睿智的判断力令人钦佩。
这对于大唐而言,著实算得上是不幸之中的一丝幸运。
倘若此次发动叛乱之人换成执失思力和苏定方,恐怕局势将会变得异常棘手。
要知道,执失思力在尚未归顺大唐之前,乃是颉利可汗最为倚重的心腹爱将,是其的左臂右膀。
他不仅掌控著东突厥的诸多机要事务,更是在突厥民众当中颇具威望。若他心怀不轨,那就意味著曾经一度销声匿迹的东突厥极有可能会死灰复燃,再度成为大唐的心腹大患。
再者,论及勇武善战,执失思力绝非张亮之流可以相提并论的。
而苏定方,也是有前科之人,窦建德的得力战将,在北方一带,声名远扬,深受民众爱戴。
倘若他心怀叵测,稍有异动,那可就会成为又一个刘黑闼那样令人头疼的角色。如此一来,大唐的半壁江山恐怕都要不保。
苏定方与执失思力以及薛延陀三方联手,其势力之强大,就算李世民亲自出马指挥战局,也未必能够确保在短短半年时间内,将这样的局势平复下来。
“不会真是这样吧?”
听到这里,程知节的脸色骤然间变得异常凝重,仿佛被一层厚厚的阴云所笼罩。很显然,他已经联想到了某种极为可怕的后果。
就在这时,尉迟敬德冷不丁地插了一句话:
“老程,你别在这里胡思乱想啦!等安国公他们回来之后,所有事情不就真相大白了吗?”
别看这两人平日里总是一副大大咧咧的模样,好像没心没肺似的。
但实际上,他俩心里头的弯弯绕绕可比绣花针还要细密得多呢?
正是因为有著这份粗中有细的特质,他们才得以一直在权力的核心地带游走,而且还能游刃有余。
这一切,都指向了一个人,那就是长孙无忌。
能让整个军队服从,也只有这位主帅了。
“叛军,可有来攻打灵州城过?”
李世民眉头微皱,目光落在了崔敦礼的身上,他此时刚毅的面庞显得格外严肃。
作为一国之君,对于任何可能威胁到国家安危的风吹草动都极为敏感。
在此时,他心中隐隐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站在一旁的崔敦礼听到皇上的问话,脸上也是一片凝重之色。他稍作思索后,回答道:
“回陛下,说来也奇怪,至今为止,并未发现叛军的踪迹。此前前来攻城的,唯有薛延陀的大军。”
第216章 李世民的决定
李世民瞪大双眼,那眼珠子仿佛要从眼眶里蹦出来似的,活脱脱就是一头被彻底激怒了的雄狮!
此刻的他,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危险气息。
“他们极有可能已经分兵行动了,地图在哪?”
话音未落,几个人便急匆匆地朝著城府飞奔而去。一路上尘土飞扬,脚步匆忙,谁都不敢耽搁片刻。
相比起薛延陀那帮蛮夷之辈,自己人才会更加的难以对付。
这时,一直在旁边默不作声的崔敦礼突然开口道:
“陛下下,前些日子城里就有薛延陀的奸细四处散播谣言,说是叛军已经从西北的防区成功攻取了夏、凉等几个州郡。”
一开始的时候,崔敦礼还只当这是薛延陀耍弄的阴谋诡计,因此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毕竟哪有把自己盟友的消息出卖给敌人的道理呢?这种事情简直匪夷所思。
然而随著战事的推进,唐军始终没有发现叛军的踪迹,这就让崔敦礼心中不禁打起了鼓。
难道说,薛延陀真的和叛军张亮闹掰了不成?
“夏州和凉州?”
听到这个地名,李世民的身形猛地一顿,仿佛被一道惊雷击中一般。他的胸膛开始剧烈地起伏著,呼吸变得急促而沉重。
叛军没有在此出现,那么最大的可能性便是他们妄图越过黄河,长驱直入,直指长安城!
这是极其凶险的一招棋,同时,也是一招妙棋。
“陛下,眼下关内的府兵男丁皆已应征入伍,长安方面的防守力量空前空虚。倘若张亮真存有这般心思,后果将不堪设想啊!”
一名武将焦急地说道,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
“陛下,此刻回援或许还能赶得上!不能再耽搁了!”
程知节和尉迟敬德二人更是心急如焚,脸色涨得通红,声音因急切而有些颤抖。
长安,这座城市对于大唐而言,其重要性不言而喻。它不仅是大唐的政治、经济中心,更是无数富贵家族聚居之地。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谁能掌控长安,谁就等同于掌控了整个大唐江山。
“鞭长莫及了,如果那叛军一切进展顺利的话,恐怕此时此刻他们已然成功地跨过黄河了。”
李世民望著远方,面色凝重,但出人意料的是,他此刻反倒比众人都要冷静许多。
“诸位爱卿无需过度担忧叛军的动向,朕早已有所筹谋,留下了应对之策。如今国内的忧患之事虽不算小,但与那薛延陀之祸患相比,实在是不值一提。”
“若不能将这薛延陀彻底铲除,它必将成为我大唐永远的心头大患,贻害万年。所以此次,朕亲自率领大军出征,正真的目的是要一举踏平薛延陀,永绝后患!”
李世民这番铿锵有力的话语,犹如一颗定心丸,使得在场的诸多部将原本悬著的心稍稍安定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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