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虚空圣堂
“有时候，我们科学家和士兵也没有区别，都是为了祖国服务。”
李奇维被他的话逗笑，便不再细问。
倒是一旁的王路遥和居里夫人聊的火热，后者不停地朝自己看来，嘴角含笑。
李奇维莫名尴尬，不知道两人在讨论什么。
很快，四人就结束了用餐，李奇维也不便继续叨扰，明天对方还要准备会议的内容呢。
8月15日上午，李奇维带着王路遥和徐启泰，走进了放射学会议的会场。
至于李三则死活不肯跟着，因为他上次在柏林物理年会上听天书，听的有阴影了。
他干脆一个人出去瞎逛，李奇维也就不管他了。
当李奇维三人出现在会场后，立刻就引起一阵小范围的惊呼。
整个会场约100人左右，加上居里夫人一共也就几个女性，应该都是参会者的家眷之类。
所以，一身长裙打扮的王路遥，瞬间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古典优雅的东方面容，给这些西方人极大的震撼。
李奇维心道，坏了，熟悉的桥段不会又来了吧。
他已经确认了，穿越者都是先天受嘲讽圣体，走到哪都会发生事故。
果然，这时，一个满头飘逸金发，但眼神轻佻的青年男子走了过来。
“你好，美丽的小姐，我是丹麦哥本哈根大学物理系的博士，安德斯。”
“请问我可以认识一下你吗？”说完，安德斯就要亲吻王路遥的手背。
小魔女被吓的一跳，连忙躲到李奇维的背后，她虽然西化，但不会轻易接受西方的礼仪。
李奇维平静地看着他，冷漠道：“她是我的未婚妻，没事你可以走了。”说完，便直接拉着王路遥走开。
安德斯嘴角带笑，心中不屑，“哼，一个东方人而已，拽什么拽。”说完回到自己的位置。
众人都没有在意这个小插曲。
李奇维刚准备落座，就被居里夫人拉到了前排。
那里卢瑟福一身帅气的西装，头发往后梳理的一丝不苟，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电影明星呢。
李奇维刚到巴黎，就已经和卢瑟福碰过头了。
“嘿，布鲁斯，你怎么才来？”
“哦，我刚刚欣赏了一下巴黎大学内的风景，发现不如剑桥。”
“哈哈，布鲁斯，你这话可不要被其它人听到，今天我们两势单力薄。”
“那不一定，卢瑟福。待会你可要好好演讲，给我们卡文迪许实验室做好形象代言。”
卢瑟福一愣，虽然没有听过这个词，但却能理解它的意思。
他理了理领带，显然对接下来自己的表现胸有成竹。
这时，台上的居里先生已经开始了介绍：“欢迎各位放射学同行，来参加本次的会议。”
“今天我们邀请了一位特别来宾，他就是剑桥大学的布鲁斯·李。”
“没错，就是那位接连发表量子论、光电效应、光的波粒二象性的天才物理学家。”
说完，李奇维也只好起身点头示意。
无数羡慕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但是其中却夹杂着一道敌意。
安德斯没有想到，他随便碰到个人，竟然是布鲁斯·李。“可恶，一个清国人敢这么嚣张！”
他突然想到自己在瑞典当教授的舅舅，最近几天经常提到对方，还无意中说过诺贝尔云云。
安德斯虽然是物理系的，但不学无术，也是沾了他教授舅舅的光，才能混个博士。
他以为李奇维就是个搞理论物理的，所谓的成就都是被吹出来的。
这时，居里先生忽然提高声音，“下面，让我们有请加拿大皇家学会院士，麦吉尔大学物理系教授，卡文迪许实验室访问学者，欧内斯特·卢瑟福。”
“今天，他将为我们带来一场关于放射学的精彩演讲。”
听众席顿时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卢瑟福意气风发，大步走上讲台，俯瞰着台下众人。
这里基本上都是做放射性研究的学者，大家对卢瑟福的态度，就好比学习理论物理对李奇维的态度。
此刻，他突然体会到当时李奇维技压群雄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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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卢瑟福的精彩演讲
巴黎大学的欧洲放射学会议现场，卢瑟福慷慨激昂地开始演讲他的成果。
“自1896年贝克勒尔教授发现放射性后，居里夫妇又从沥青中提取了天然放射性单质：钋（读坡）和镭。”
“他们的实验结果证实了，自然界中确实存在这种奇异的元素，能够自发地朝外放射物质。”
“我的恩师汤姆逊教授对放射性也很感兴趣，所以他让我在贝克勒尔教授的基础上，研究铀盐的放射性。”
“我的研究目标有两个。第一，放射性元素放射出来的天然射线是什么；第二，元素的放射性机理是什么。”
“针对第一个目标，我设计了如下的实验。”说着，卢瑟福开始在黑板上画好示意图。
“我使用不同厚度的材料包裹铀盐，然后在感光底片上观察天然射线的情况。”
“我惊奇地发现，铀盐的天然射线有两种。”
“第一种，可以很轻易地用单层铝箔甚至纸挡住，我把它命名为α射线。”
“第二种，则需要很多层铝箔才能挡住，我把它命名为β射线。”
“在这两种射线的基础上，我又想到了去年法国物理学家维拉德的发现，含镭的氯化钡中也会放出一种射线。”
“于是，我又通过各种测试，终于在铀盐中，也发现了这种射线，我把它命名为γ射线。”
“根据实验结果，γ射线的穿透性要远远强于β射线和α射线。”
讲到这里，众人都被卢瑟福的巧妙实验折服，同时也被他的细心震惊。
李奇维则万分感慨，物理发展有时就是靠天才的灵光乍现和信息分享。
而此时的华夏，大多数人敝帚自珍，生怕教会徒弟饿死师父，他微微摇头。
卢瑟福看着大家表情兴奋，于是更加自信。
“接下来，我要研究这三种射线的本质是什么。”
“于是，我利用磁场的偏转原理，在射线的路径上加上磁场。”
“结果发现，α射线和β射线的偏转方向是相反的。根据推理，我证明了α射线带正电，β射线带负电。”
“而γ射线则继续保持直线传播，所以它是不带电的。”
“由于β射线的本质，贝克勒尔教授和居里夫人已经做了大量研究，并计算出它的荷质比，确认是电子流。”
“而我也通过实验，再次证明了这一说法。”
“所以，我进一步针对性地研究α射线。”
“我的导师汤姆逊教授已经证明，在接近真空的玻璃管中通电会产生电子，于是我将α射线导入玻璃管中观察。”
“结果发现，α射线与电子结合后，在玻璃管内竟然出现了氦原子。”
“这说明有带正电的氦离子，捕获了电子而形成氦原子。”
“因此，我确定了，铀盐放射出的α射线就是带正电的氦离子。”
“当然，我后面还补充做了一些实验，测定了α射线的电荷，与推断相符。”
“这个现象证明了，所谓的放射性，就是一种元素到另一种元素的转变。”
“因为铀元素在发射出氦离子后，其本身的组成必然改变，成为新的元素。”
“至于这种元素转变的时间快慢，我发明了放射性半衰期这个词来描述。”
“这就是我在《自然》期刊上发表的论文成果。”
“所以，下一步我的工作有两个，第一是研究γ射线的本质；第二是搞清楚原子的内部到底有什么结构，为什么它能放射出三种射线。”
“关于原子内部，我最新的实验成果也可以提前和大家分享一下。”
“我最近在尝试，使用α射线去轰击不同元素的原子，看看碰撞后，α射线会受到什么影响。”
“不过由于这个实验需要的仪器很精细，所以目前我的结果还比较少。”
“不过这种研究原子内部结构的方法，我认为对大家有借鉴意义。”
“相关的结果，近期我就会发表在《自然》上，到时候欢迎各位指正。”
“我的演讲结束，欢迎大家提问，一起讨论。”
卢瑟福的话刚说完，在场的人纷纷起立鼓掌，实在是他的研究太精彩，太振奋人心了。
如果说麦克斯韦统一了电磁，那么卢瑟福就是统一了放射性。
他不仅解释了放射性的本质，更是已经深入到原子内部的研究了，众人情不自禁的膜拜。
而且卢瑟福还把前人的研究结果，纳入了自己的理论框架中，形成一门系统的科学。
以后，放射性的研究就有了理论基础，而不再是单单靠运气的实验了。
所以，现在加入放射性研究的物理学者越来越多。
这个领域有太多的未解之谜，能搞清楚一个都是重磅成果，在物理界举世闻名。
李奇维则感叹，他对历史的改变越来越大了。
真实历史上，卢瑟福是在1911年，先用α射线轰击金箔，发现原子内的正电荷不是均匀分布在内部，而是集中在一个很小的核心上。
他把这个核心称之为“原子核”。
然后在1919年，他再用α射线轰击氮原子核，从氮核中打出了一种粒子。
测量发现，这种粒子的电荷和质量都是一个标准单位，于是将其命名为“质子”。
而现在，卢瑟福提前了整整十年，开始用α射线探索原子内部结构，无疑大大加速了原子理论的发展。
一旦他对原子结构的研究实现突破，卢瑟福的名气绝对会一飞冲天，跨入顶级物理学家范畴。
李奇维旁边的徐启泰已经听呆了。
他的内心在疯狂呐喊，这就是世界上最前沿的物理实验研究吗，简直惊艳到无法形容。
与之相比，自己之前在华夏做的那些实验，简直就是小孩子过家家。
这一刻，徐启泰的心中升起斗志，他以后也要成为像卢瑟福那样的实验物理学家。
很快，会场内便陆续开始有人提问。
首先是贝克勒尔、居里夫妇等大佬，然后还有李奇维第一次见的彭加勒、维拉德等法国的放射学大牛。
卢瑟福谈笑风生，轻松幽默地解释他的工作。
接着，就是一些普通教授和学生的提问了。
因为放射性的研究不涉及高深的数学知识，所以很多学生更愿意选择这个方向。
突然，安德斯站了起来，装作无辜地问道：“尊敬的布鲁斯·李，我刚刚看到您对卢瑟福教授的演讲微微摇头。”
“请问，您是认为实验物理不如理论物理重要吗？”
会场内众人一怔，随即感到一丝尴尬。
而李奇维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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