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夕千悟,从杂役弟子开始 第23章

作者:歪歪小虫

第35章 花影楼

  段融一回到宿舍,就趴到了床榻上,下午的烈阳的光线透过糊了层薄布的雕花窗户,照在段融脸上,段融随手拿过了一小叠宣纸,盖在了脸上,呼呼大睡起来。

  睡梦中,段融看到一个背影瘦削、身材欣长的束发青年,在一处破败的院落里,笔耕不辍,苦练画技。

  他不断地临摹、描帖,随着岁月的更迭,他用坏的毛笔头,都堆了一小筐……

  二个时辰后,段融陡然而醒。

  他回想起,梦中那清瘦书生的经历,颇为感慨。

  虽说穷文富武,但这攀登的精神,却是一以贯之的。

  在那梦中,段融分明地感到了一种不肯认命,向上攀登的狠劲,虽说那书生并未成为大家,但起码也凭借自己的一双手,让家人衣食无忧了……

  “生活不容易啊……”

  段融忽然觉得饥肠辘辘,他出了宿舍看看天色,估计已经是戌时左右,已经过了食堂放饭的时辰了。

  段融只得出了镖局,在街边要一碗馄饨,两个烧饼,狼吞虎咽地吃了。

  段融吃喝完毕,便觉得胃里暖洋洋的,他付了钱,就直接回到了镖局的宿舍里。

  点亮油灯,调好染料,铺好宣纸,便开始作业起来。

  段融这一画,就又是一夜,只待天色微微亮时,他才终于看着面前的两幅画,笑了起来。

  仍然是萧宗庭和萧白鲛父女的两张全身画像,只是这两幅比之,之前那两幅,明显有了提升。

  不仅意境悠远,而且人物更加栩栩如生,像有了灵魂一般。

  段融的笔法,融合了丹青妙笔初级和运笔如神初级,再加上他现代化PS的审美理念,可以说,已经完全堪破了技术关。

  “堪破了技术关,接下里就是应用场景的问题了……”段融的手指下意识地揉搓着,其实这个问题他早已经有了答案。

  但是,他还是有些犹豫的。

  虽然,获得高额利润就便捷的方法就是赚有钱人的钱,但毕竟,妓馆门前是非多啊!

  段融目色一凝,似乎已经下定了决心。“高风险,高收益!”

  段融将眼前的宣纸收起,又抽了一张白纸过来,手持毛笔,手腕悬空在宣纸上奔走,大约半柱香的时间,段融看着宣纸上的简易线条,微微一笑,搁下笔,将宣纸一卷,便出了宿舍的门。

  段融先在街边吃了顿早餐,便直奔街口的一家木匠铺。

  段融一到铺子门口,便看到一位面容清矍的老汉,坐在门前喝茶。

  这家木匠铺,名曰李记,是一对姓李的父子所开。

  儿子小李大约三十岁,长得人高马大,颇为壮硕。

  父亲老李已经年愈五十,头发花白,因为常年干活,背也有些佝偻了,但精神却十分健朗。

  这在门前喝茶的,正是老李。

  段融快步走了过去,道:“掌柜的,你来看下,这东西能做吗?”

  段融将一张卷着的宣纸,递向老李。

  老李一愣,没想到一大早就有生意上门,接了卷纸,笑道:“客人,你坐,先喝杯茶。”

  段融不客气地坐在了一张藤椅上,但他没喝茶,而是用眼睛看定了老李。

  老李慢慢展开宣纸,只见白纸上,笔墨清爽简略地,画着一件器物的构造图。

  只是这东西,老李干了一辈子木匠,竟然没见过。

  “客人,这是个什么物什,构造倒是不复杂。只是恕老朽眼拙,未曾见过此物。”老李浑浊的双眼中闪过一抹古怪的神色。

  “掌柜的,这东西叫写生架子,你只管照着做就是了。”段融轻笑着答道。

  老李看了段融一眼,这少年方脸朗目,脸色黧黑,看着年纪不大,但神色淡然,应答自如,不像一般人家的那些木讷老实的孩子。

  “那行……那行……”老李点头答应着。“就是……这生东西,上手慢些……恐怕得耗些时辰……”

  “那没事,你看我下午申时过来,能做好吗?”

  “申时,那肯定能了。”

  段融见老李爽快答应了,便笑道:“那就说定了,我申时过来。”

  “不过……客人,铺子订做东西时要收定金的……你看……”老李看着段融,神色诚恳地说道。

  “定金多少?”

  “这种尺寸和复杂程度的物什,要是老东西,也就两钱银子,但是新东西,得加收一钱,总共是三钱银子。定金一钱,交货时再付两钱。”

  段融付了定金,交代了老李几句,便走了。

  

  段融离开了木匠铺,便回到了源顺镖局,在演武场练了一个半时辰的桩功。

  段融散了功,眼神有几分萎靡,他抹了把额头的汗水,明显能感受到身体的亏空虚脱感。

  不像之前修炼内息第一重时,每次散了功,反而神清气爽,身体虽然疲累,但却能感觉到一种内在的生机源源而出。

  段融休息了下,吃过午饭后,又在宿舍看了会杂书,掐着申时的点,出了镖局往李记木匠铺而去。

  段融到了铺子,写生架子已经做好,段融试了试,做工一流,用得也是上好的木材。

  一叠,一支,也便于携带。

  这写生架子,其实不过是一个带画板的折叠三角架,做起来并不十分复杂。

  段融付讫了尾款,又花了十几文钱,买了个折叠的小马扎子,便将画架和马扎子一叠,单手一夹,就走回了镖局。

  花影楼,是贤古县最大的妓馆。

  二层的木构塔形,飞檐翘角,雕梁画栋,一到晚上便灯火通明,笙歌阵阵。

  此是一销魂处,也是销金窟,一掷千金的少年公子和昏老的色鬼,比比皆是。

  这花影楼的东家老鸨,名叫胡欢欢,此女原是一府城名妓。

  不过那已经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

  现在的胡欢欢早已经年长色衰,不如盛年了。

  不过据说,她当年在渊阳府,也是做了十年的花魁,可谓一时风头无两。

  后来,色衰人老后,便回到了她少时漂泊的家乡,开了这家花影楼。

  胡欢欢精于媚术,这几年间,培养了莲影、梅影、菊影、兰影,四大花影。

  使得无数风流少年和色中饿鬼,折服在四大花影的石榴裙下,甘为其裙下之臣。

  花影楼之名声,更是远播附近府县。

  不知让多少豪奢之户,徘徊于此;又让多少浪荡子,家破人亡……

第36章 姜青玉

  黄昏时分,华灯初上。

  此时还不是花影楼最热闹的时辰,但楼里也已经有隐隐的欢笑猜拳声传出了,即便是有空闲的花娘子们也都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等待着恩客们的光临呢。

  就在此时,花影楼斜对面的街口处,一个老槐树下忽然出现一个身影。

  那人穿了一身褐色短打,身形矫健。

  他肩膀上挂着褡裢袋子,里面放着毛笔、砚台、朱砂等物。

  而右手下夹着一大架子,手腕处还挂着一个马扎。

  腰间系着佩刀,左手还提着一盏灯笼。

  这真是一具行走的人形货架啊!

  这来人正是方脸朗目,脸色黧黑的段融。

  段融走到老槐树下,先将画架和马扎放在了树下,然后抽刀一扎,便将那柄牛尾巴扎进了老槐树的树干里,而后将手中的灯笼挂在了刀把上。

  灯笼昏黄的光线,随即投下一片斑驳的黄色光圈。

  段融这才将画架支好,将固定在画架上宣纸取下,只留了一张宣纸在画板上。

  然后,段融从画板后面,抽出一木板来。

  段融右手一闪,便从袖口捏出一枚寸许的铁钉出来,右手掌心内息运转,伸手轻轻一拍。

  那木板就被铁钉,固定在了灯笼下面的树干上,昏黄的灯光投射下,只见木板上,糊了一层白纸,其上几个方块浓墨大字,写得颇为气势雄浑:写真,十两一幅。

  段融看着那木板上的字体,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才将马扎放好,调好染料,静坐以待。

  这花影楼,就是他为新业态,定下来的应用场景。

  业务一切就绪,现在就剩下推广了……

  段融决定采用,最简单最原始的推广方法,那就是地推!

  段融坐在那里,眼观鼻,鼻观心,心头默念道: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姜青玉,是贤古县绸缎行大东家姜衡的独子。

  姜家不仅在贤古县有四家绸缎铺子,而且还经营着一家大染坊,生意做得颇大,算得上是这贤古县的几大势力之一。

  而这姜衡的独子——姜青玉今年,方才十七岁,长得面如冠玉、眼波含情,正是公子人如玉的典范。

  姜青玉不仅人长得漂亮,武学天赋也是不差,年纪轻轻已经将姜家的家传武功——幻云剑法,练到了内息第三重的小成境界。

  这姜青玉是姜家独子,又人才非常,故而深受祖母宠溺,素来不缺银钱,也是这花影楼里的常客。

  四大花影,各有其特色。

  莲影,妖媚淫荡。

  梅影,清冷俊丽。

  菊影,泼辣明艳。

  兰影,幽怨娴雅。

  而这姜青玉独独钟情于兰影,今晚就是约定好的相会之夕。

  下午的时辰,姜青玉和一帮友人,喝了些酒,赌了几把,此时还有些微醺,便骑了青鬃马,由贴身小厮姜荣,一手提了灯笼照路,一手牵着马辔头,缓蹄而行,自己则坐在马背上假寐。

  刚走了花影楼对面街口的大槐树下,姜青玉便感觉微微有些刺眼,还以为到了,轻抬眼皮,发现是在大槐树下。

  那树干上插着一柄刀,正是刀背上挂着的那盏灯笼的光晕,晃到了他的眼。

  树下支着马扎,坐了个人,方脸宽额,脸色黧黑,而且其身前支着个造型奇特的架子。

  那人身后的树干上,钉着一个牌子,昏黄的灯光照射下,可见其上写着,几个笔力不俗的草书大字,飘洒俊逸,气势浑厚,只是距离稍远,运笔潦草,姜青玉一时看不真切,那字写的到底是什么。

  姜青玉微微一诧,勒马停下。

  小厮姜荣见姜青玉勒了马,便立马将灯笼一举,道:“爷,怎么了?”

  “去看看那人是干什么的?”姜青玉下巴点了下老槐树下的段融,说道。

  姜荣提着灯笼走到了段融身前,蛤蟆一般的大眼睛上的眼皮眨巴着,目光扫过段融和他身前支起着的木架子,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语气有些不善地问道:“小子,你在这大树底下,干什么营生?”

  段融抬眼瞄了姜荣一眼,并未回话,而是用手指了指,身侧树干上钉着的那块牌子。

  姜荣向那牌子上看去,约略好像看着是两列六个大字,他虽粗识一些文墨,但这些字是草书写就,他如何识得。

  姜荣顿时有些气恼,刚欲发飙,段融忽然说道:“我是在此摆摊卖画。十两一幅。”

  姜荣微微一愣,段融虽然其貌不扬,但说起话来,却有一种气定神闲的气度,绝不像未经世面的升斗小民。

  姜荣鼻孔冷哼了下,便转身走了,走回到青鬃马前,道:“爷,是个画师。”

  “画师?”

  “嗯,十两一幅画。”

  

  “什么?十两一幅,他的画是拿金粉画的吗?”

  姜青玉下午赌钱输了不少,心头正压着郁闷,他又素来有些糊里糊涂的少年侠气做派,此时立马翻身下马,怒道:“小爷我就烦的,就是这种江湖骗子!”

  姜青玉脸色愠怒地走到了段融身前,这时就着黄亮的灯光,他终于看清了段融身侧牌子上的字:写真,十两一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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