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歪歪小虫
虽然他自己看不见,但段融却看得很是清楚,沈沉的脸色已经开始发黑,嘴唇乌紫。
这是中毒的迹象!
段融之所以,敢战一个大成境界的武者,他的底气也是在这里!
方才他身形忽闪之时,袖口的毒粉便时时淡淡挥洒着……
沈沉在不经意间,已经中毒颇深了!
就在这时,段融忽然手边梅花残影绽放,一枚柳叶刀从梅花残影中射出,直扎沈沉的心脏!
沈沉此时,早已经气机紊乱,意识迷离!
这一记飞刀,直接扎穿了他的身体,柳叶刀沐血而出,从他的后背射了出来!
沈沉眼前一黑,便仰天向后倒去,手中的长剑也哐啷落地!
只是他的身形刚刚向后倾斜,段融就一晃而过,牛尾刀横刀斩断了沈沉的脖子!
虽然已经没了心脏的供血,但断开的颈部处动脉里的血,还是滋了老高!
段融横刀伫立在阳光里,沈沉脸色发黑的断头,就在横着的牛尾刀上,那断头上,沈沉的双目还茫然地睁着……
而鲜血如尿线般沿着微微倾斜的刀锋流下,滋在了段融脚边的地上……
段融扯下了身旁一具尸体的裹在头上的头巾,将沈沉的断头包了,顺手放在了假山上的凉亭上。
然后段融抬眼,望向庭院的影壁。
影壁外面就是庄园的大门,大门口还有两个人在站岗,段融可没忘。
刚是怕打草惊蛇,没动他们,现在这边已经处理完了,该割了这两条尾巴了。
此片庄园甚大,假山这边距离庄园大门处,距离挺远,而且方才战斗不过数息就结束了。
中间没有一声,交兵的脆响,根本就没惊动,影壁外看守大门处的两个人。
那两人此时还在大门处聊天。
一个脸上长了个痦子的人,搓了搓自己的脖子,道:“刚才庄子里的那几房小妾,真是水嫩,我还想好好爽一把呢,结果沈头眼睛都不眨地,全砍死了……”
“真是可……”
他的可惜的惜字还未吐出来,却已经永远淹没在喉咙深处了,因为有一柄飞刀,直接炸开了他的天灵盖,他的脑浆子崩了一脸!
站在他对面那人,脸上还是淫笑着,但他的淫笑已经永远僵在了脸上,因为他的后脑勺也几乎同时被炸开了!
段融身形忽然,窜出影壁,一把抓起两人,如同横提着两个沙包,几纵之间,便回到了假山旁!
段融将手中的两具尸体扔在地上,然后身形忽闪,便进了密室,将最后那个瘦子的尸体也提溜了出来。
段融将十二具尸体,堆在了假山旁,就在这时,段融忽然看到了脚边的一柄长剑。
此剑就是方才,沈沉所用之剑,段融冷笑道:“一个杀千刀的悍匪,还学人家用剑?装模作样?”
但段融忽然眉心一跳,他忽然觉得方才的沈沉的剑路,好像有些眼熟,他似乎在哪里见过,但一时又想不真切!
段融思量着,忽然眼睛一亮,他想起来了。
是沈觅芷!他的剑路,跟沈焰柳的女儿沈觅芷的剑路很像!
虽然段融只在画摊前见过沈觅芷用剑一次,但那剑法还是给了段融蛮深的印象。
此人剑法与沈觅芷一路,而且方才那些匪徒叫他沈头。
“他也姓沈!”段融忽然觉得他杀那人,也许跟沈焰柳之间有莫大的关系。
段融目色一动,弯腰捡起了脚边的那柄长剑,暗道:“读取器灵。”
一组数据随之浮现在了段融眼前。
器物:长剑。
器灵等阶:三阶。
吞噬要求:宿主精神力3级(满足)。
吞噬效果:浣水剑法大成。
段融心头一动,暗道:“吞噬!”
他用的是刀,对于剑法,他一向没兴趣!
但也不知是孽缘还是霉运,他竟三番两次的和沈家的人,明里暗里结下了梁子!
这浣水剑法既然是沈家的剑法,知彼知己,总没有坏处的。
段融吞噬完后,扔掉了手中的长剑,身形再次忽闪而去,他从一间房舍内,抱出了两大坛的烈酒。
段融之前,在房屋廊舍间,找人时,用神识扫过,就发现那里,放着十多坛的烈酒。
段融将两大坛的烈酒,砸在了十二具堆放的尸体上,顿时酒香四溢!
段融抽出火折子,将烈酒点燃,蓝莹莹的火焰随之燃起,瞬间便蔓延开来!
段融回身,又抱了两大坛酒过来,砸进了火里,火势陡然更大,烧焦的皮肉味,四散弥漫!
段融站在那里,午后的烈阳,照耀着眼前的焚尸堆!
这还是段融第一次见到烈火烧尸,除了诱人的烧焦香味,烈火撩尽衣物毛发后,人皮竟是被烧得不住地鼓泡,同时油脂不断地渗出,又化成了助燃的染料……
一番灼烧后,皮肤才开始焦化发黑……
段融看着眼前烧得面目全非的尸体,他抬头起头,阵阵的烟尘随着灼热的火焰,缭绕升腾,在阳光照耀下,隐隐可见……
段融看着那烟尘,在空中飘散,他的目色辽远而深邃……
他相信,如果人死后,真有灵魂的话,此时这个村子里的亡灵,一定都漂浮在此处的上空,看着这些烧灼着的尸体……
“不知这点微薄的祭奠,能不能消除你们心头的恨意?”段融看着头顶的天空,喃喃自语道。
但他已经做了他能做的了,段融忽然内息灌注,一抄手,便将那口装满了金子珠宝银票的箱子,扛在了肩头。
然后一手提溜起,沈沉的那颗断头。
被头巾包裹的头颅,还是往下滴着血……
段融踏步而行,出了一片狼藉的荃家庄园!
村西头的荒野处,段融在此地,挖了个大坑,用四卷黄席,裹了秦老汉一家四口的尸体,埋进了坑里。
段融用铁锨将土堆拍实,但他没有给这家人立牌,老实说,他只知道秦老汉姓秦,却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
段融将沈沉的头解开,摊开放在了秦家坟茔前,然后抱起了一坛烈酒,用手啄开了酒封,围着坟茔,便走便洒,说道:“秦老汉,数次进山,承蒙你照顾!一坛酒,一颗头,送你一家一程!”
段融转完一圈,而后将一些烈酒浇在了沈沉的头上,用火折子点了,烧焦的毛发和皮肉味,随之在坟前弥漫!
段融看着燃烧着的头颅和眼前的坟茔,将坛底最后的一点烈酒,灌进了自己的喉咙,然后便将酒坛子摔碎在了身后。
段融的目色望向不远处的村庄,隐隐的血腥味,还在随风飘来,村庄里还有许多尸体,但人数太多,他实在是无力安葬了!
段融忽然冲眼前的坟茔一抱拳,道:“秦老汉,黑娃,一路走好!”
段融说完,扭过头去,看向身后不远处的一辆马车。
段融就是用这马车将秦老汉一家的尸体拉到此处的。
马车的马,早已经死在了秦老汉家里,只剩下车厢了。
段融走近马车,略一停顿,便内息灌注,忽然扛起了车厢内的一口大箱子,然后回身一掌,内息鼓荡,便将马车拍得撞在一棵大树上,撞得稀烂。
而后,段融扛着肩头的那口大箱,踏足而行,往野猪山里去了……
第208章 负重坠崖
段融扛着一口大箱子,在山林间跋涉,肩头压着这样一口沉重的大箱子,他的云蛇步施展起来,已经颇为费劲。
段融干脆纵步而行,倒和他那日与沈平一起进山,翻山过岭那般走法一样了。
到了日暮时分,段融才终于走到了洞穴据点上方的那处悬崖。
此时夕阳残照,就像是一片巨大的红色薄纱,覆盖住了眼前的山谷,山川溪流都呈现出了一种朦胧艳丽的美感。
段融将肩头的沉重大箱子,卸了下来。他抹了一把额头的细汗。
段融此时才将箱子打开,在夕阳的余晖里,清点了箱内的东西。
底下大半箱,都是码摆整齐的金锭子,足有八十锭,每锭二十两。
金锭子上面,是堆着许多珠宝、珊瑚、玳瑁、砗磲、玛瑙等物。
此界,珍宝稀缺,得来不易,这些东西,比金子还要值钱。
“看来荃家的家底全在这里了。”段融不由地感叹一声,然后拿起了最上面的几叠银票,大略地点了一遍,只点了面额较大的,加起来,竟然足有四万两之多。
这样一来,年末要给西门坎坎那六万两的报名费用,就完全不成问题了。
段融本来还计划,多跑几趟赌场,然后抽空构思几幅别样的春宫转手给西门坎坎,现在看来这些功夫都可以省了。
接下来的这段日子,他只需要专心练武就可!
段融随之从悬崖上纵身一跃,他的身形刚一落崖,便抽出了牛尾刀,内息灌注,一刀钉进了坚硬的岩壁上,段融的身形吊在岩壁上,脚尖踢在了岩壁的某处,顿时石屑横飞,在那里踢出了一个坑来。
段融随之拔出牛尾刀,身形陡然下坠,他再次将刀钉进了岩壁,一脚踢出了一个石坑。
而后,依次而下,从悬崖顶到洞口处,踢出了一排石坑出来。
这是段融给自己扛那口大箱进洞,在岩壁踢出的落脚点。
就算他成就了小成境界的云蛇步,没有落脚点的话,要扛着那么沉重的大箱子,踏壁而下,也根本不可能。
段融踢完落脚点,便再次来到了悬崖之上,他将沉重的大箱,扛在了肩头,忽然从悬崖之上,一纵而下。
段融方一坠落,便一脚点第一个在了落脚点,段融身形陡然一顿,便再次落下……
段融就这样,脚尖连点,一顿一顿地,沿着岩壁落下了下去,最后跳进了洞穴里。
段融落在洞穴口,周身已经大汗淋淋,虽然只是短短的一段,但段融发觉,他的消耗却是极大。
段融目色忽然一闪,因为他发现,这玩意比站桩消耗还大。
从悬崖落,沿岩壁而下,不仅要负重,还有控制身形平衡。
如果沿着岩壁,从崖顶一直下到底去,这般反复上下,岂不是一种比站浑圆桩更猛烈的练功之法?
段融略一回想,发觉方才,他不仅施展了云蛇步身法,在崖壁间保持身形的平衡,还因为负重过重,而且是坠崖下落,颇为消耗内息。
不过这种练功之法,要求也蛮高的,不仅要有轻功身法在身,否则你根本无法在岩壁上控制身形的平衡,而且负重一定要足够大,如果负重不够大,那消耗也是上不去的。
练功的本质,就是反复的消耗内息,而后再重生内息,重生后再次消耗,循环往复,枯燥乏味。
而每次消耗,再生之时,内息都会壮大微不可察的一丝,日积月累,方能见出进步来。
如果能消耗地越快,同时借助药补重生地越快,那么内息攀升的修炼,自然就更快!
不过段融此时,无暇仔细考虑这个问题,他只能先将这个偶得新方法放下,日后再详加参研。
段融扛起大箱子,将其放到了洞穴最里面,然后将自己衣襟内兜的几张大额银票也放了进去。段融才出了洞穴,下山而去。
段融出了野猪山,便连夜沿着官道,直奔贤古县城。
天方蒙蒙亮时,段融终于一身疲累地进了东城门。
段融先在街边吃了早点,便回到了源顺镖局内,他向门房马文桃略打听了些消息,还好走这两天,镖局内并未发生什么事情。
段融回到柳庐,他先在大水缸旁,洗去了一身尘土,便赤身爬到床榻上,拥毯而眠。
段融这一觉,睡到中午方醒。
段融醒后,简单洗漱了下,去中院食堂吃了午饭后,然后出了镖局,到街上的铺子里买了些日常的礼品,便往萧宗庭的院落去了。
段融进去后院堂屋时,萧宗庭坐在那里兀自品茶,萧玉则穿了一身葱绿的水裙,站在几案旁插花,萧玉见段融进去,只瞄了他一眼,便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
段融对于萧玉的反应,已经习以为常,他看了一眼几案上花瓶内几株鲜艳欲滴的月季,便将提着的东西放在了几案上。
萧宗庭跟段融使了个眼色,段融便坐在了萧宗庭对面的椅子上,和萧宗庭拉起了家常。
两人闲聊了一会儿,段融袖子一动,便将一个瓷瓶放在了两人之间的案子上。
段融,道:“萧老,这是沈老走时,让带给你的。”
“他回山里了?”萧宗庭瞥了那瓷瓶一眼,不以为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