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捕梦者
“圣子需将圣女从这棺中抱出,放于解尸台上,解衣,开胸,破腹,取心、肝、脾、肺、肾五脏,置于羽化法阵的金木水火土五方之位,再将圣女创口缝合,放入那焚尸炉中。”
“为圣女解尸之后,我等也会为圣子解尸,再以火油淋遍圣子全身,让圣子卧伏于圣女之身,等待三月同眸之时,整个苇子镇都将被献祭给幽冥之地,圣子也将以火焚身。”
“如此,方可与圣女一同,登阶而上,羽化成仙。到时,我等也可一同随圣女登仙入境,羽化登仙,其妙也哉!”
说完之后,这羽师老妪双手做出羽翼升腾状,向李炎深深作揖,口中说道:
“请圣子登仙!”
一旁的一众羽化教徒齐齐结出手印,向李炎作揖道:
“请圣子登仙!”
杨劲松同样高声呼喊,眼神中满是兴奋和期待,还夹杂着一丝怨毒。
李炎不再言语,俯身将手探到圣女身下,只感觉腰肢盈盈一握,触手肌肤柔软,比他想象中的要轻盈许多。
将身穿大红霞帔的圣女抱起,李炎从马车上走下来,在一众羽化教徒的簇拥下,一步步向解尸房。
在他身后,这些羽化教徒手持火把,口中念诵,低沉的诵经声瞬间笼罩了整个义庄,带起了诡异的气息。
他们在念诵羽化真经!
每一个羽化教徒的眼神之中,此时都带着狂喜。
在他们看来,以天生神选为薪柴,圣女登仙几乎是必然的。
而等到圣女和圣子以火焚身之时,就是他们一同升仙之时。
筹谋准备了这么久,今晚终于能够得偿所愿!
来到义庄后院,焚尸炉前,羽化教徒们已经搭起了一座解尸台,用黑色的布幔围住,只留一个入口。
如同一座坟墓。
李炎深吸一口气,抱着圣女走入其中,将她的“尸体”放在那解尸台上。
外面的一众羽化教徒立刻齐齐跪地,闭目念诵羽化真经。
李炎将对方身上的大红霞帔解开,露出雪白的肌肤。
拿起旁边的勾刀,轻轻擦拭。
刀锋锐利,反射着莹莹月光,如同一汪清泉。
看看天空中已经快要合成一个的月亮,李炎深吸一口气,将锋利的勾刀刺入圣女的胸口。
没有半点声息。
锐利的刀锋刺入雪白的肌肤,转瞬间就划开一条血线,从胸口一直延续到腹部,鲜血涌出。
李炎的手法粗暴,直接将手伸进去,用力撑开,现出里面的五脏六腑。
就见圣女突然“噗嗤”一笑,掩口道:
“好痒,不要碰我的腰,那里最怕痒了。”
紧接着,扭动破开的腰肢,向李炎一笑,问道:
“我美吗?”
李炎目不斜视,双手掏出两颗腰子,放到一旁的法阵金位上,面无表情地说道:
“在下正在解尸,圣女莫要调笑,不怕天道发现么。”
工作的时候禁止调情。
圣女叹一口气,敞开心扉道:
“升仙在即,本座对这世间反倒有了一丝眷恋,不过大道无情,仙人的无奈,本座现在已经逐渐感受到。”
随后透过那黑色帷幔望向天空中的三轮即将彻底合一的明月,说道:
“等到三月同眸,邪祟群游之时,天道会暂时失明,就是本座登仙好时候,瞒天过海,偷天换日,实在不易呢……”
说话间,她的双目逐渐变得失神,口中说道:
“手脚轻一些,本座的胸口有些痒。”
话音刚落,已经再次陷入了死态。
李炎将她的双肺放到法阵的水位,又将心脏放到火位,已经将五脏彻底摘除放好。
随后拿起旁边的针线,开始细细缝合创口。
他的运针飞快,不一会儿的功夫已经将创口彻底缝合,又将圣女的大红霞帔的扣子一一系好,脸上的血迹也都擦拭干净。
如果不是身下洇出的那滩血迹,看上去就是一个貌美如花的清纯少女。
做完这一切,李炎抱起圣女的身体,送入了旁边的焚尸炉之中。
眼见圣女解尸已毕,一众羽化教徒不由狂喜,纷纷呼喊道:
“羽化登仙,其妙也哉!”
“羽化登仙,其妙也哉!”
圣女解尸已毕,登仙仪式最基础的工作已经完成,接下来就是将这薪柴圣子解尸,等待三月同眸的火焚之时。
却没想到李炎并没有从那焚尸炉里出来,而是取了两根满是符文的长钉,细细地将圣女的双手钉在地上。
一名羽师眉头一皱,高声说道:
“圣子大人,这是做何?升仙仪式每一步都需要严谨细致,才能取悦幽冥,不得胡乱更改!接下来还请登上解尸台,由我等来为圣子大人解尸。”
按照圣女大人所说,薪柴极为重要,特别是天生神选的薪柴,足以将登仙的成功率提高到必成。
眼前这个圣子虽然看起来有些癫,但相比于那些被幽冥折磨疯的信徒,已经算是极为正常,简直是天生的薪柴,必将得到幽冥的眷顾。
说话间,一众羽化教徒围拢过来。
这圣子看起来癫癫的,不过本身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废物,一切自然是任他们摆布。
杨劲松的脸上更是带着兴奋之色,准备亲手给李炎下刀。
在这升仙仪式之中亲自剖圣子,也是莫大的荣耀。更何况刚才这癫圣子的话,让他心中难平。
活剖了这圣子,看他是否还尖牙利齿?
在一众羽化教徒的注视下,那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圣子从焚尸炉中走出来,拧了拧脖子,望着眼前一众羽化教徒,咧嘴笑道:
“我拒绝。”
第66章 牛麻逞威!
苇子镇中央的演武场,本来是镇子刚刚建立之初,建了用来防匪患,操练乡勇的,能容纳数千人。
那会儿前朝刚崩,各路豪杰并起,天下大乱,都想争一争这皇位。
地方上的村镇都有自己的团练乡勇,以防匪患。
后来大齐建立之后,命令解散了各地团练乡勇,这演武场逐渐变成了一处市集,平日里秋收之时,还兼做打谷场晒粮场之用。
只是今日这演武场之上,已经再次建起了一座巨大的擂台,正东方向则高高的起了一座看台,上面搭了亭子,摆了苇子镇大多数人都不曾见过的朱漆雕花的太师椅。
还有几张茶几,和一看就是城里来的青瓷茶具。
另外三个方向,同样用沙土堆了几座低矮的土台,说是看台,其实就是一些土坡。
而在那擂台的周围,还有五座搭好的凉棚,里面是镇上的五家,拳馆杨家、药铺高家、柴帮柳家、铁匠白家、鱼档周家。
按照惯例,镇祟法会之前都要演武一场,提提人气,也算是为镇祟法会壮声势。
地方上的势力,更是会以这种演武来定一定很多利益的分配,算是一种变相的分利方法。
这五家已经放出风来,据说这次的演武最终要定的,是苇子镇靠近驼山那片新出的五口盐井的经营归属,这也是官府默许的,只需要上交七成利润即可。
要知道清河县地处内陆,没有海边的鱼盐之利,盐价高的很,这盐里面的油水可就大了。
五口盐井,已经足够让某一家再上一个台阶。
此时那些土坡之上,连同演武场下面,都已经挤满了人。
虽是寒冬腊月,这演武场上却透着人挤人的热气。
整个苇子镇上稍稍有头有脸的都来了,大都坐在那些土台上,而下面围着看台或站或坐的百姓,则是足足有几万人。
起码大半个镇子的人都来了。
还有挤在里面卖糖人的、卖锅盔的、卖酒的、卖冻梨的、卖肉包子的,叫卖声嚷嚷在一起,生气十足。
整个演武场上,数万人的嘈杂声嗡嗡作响,很多人都抬头看着正东那座高台之上的几十个人窃窃私语。
“啧啧,清河县有头有脸的官老爷都来了吧?最中间的那位是县令老爷?”
“瞎说,你懂个甚?那是司天监监师柳大人!旁边的是县丞老爷和主簿老爷。”
“县令老爷为啥没来?那是学正老爷吧?以前去县学送菜的时候见过,怎地坐得这么靠后。”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我邻居老王头他表侄儿在衙门里做衙役,他偷偷告诉我,说司天监的柳大人和宣政院的院正老爷有些龃龉,县令老爷夹在中间难做,三天两头的告病休假,这次许是又病休哩。”
司天监管镇祟破邪,宣政院管五教祭祀同样负责镇压邪教,这两个现在是最有实权的衙门,而且独立在地方衙门之外,直受京城的朝堂管辖。
旁边侧耳听着的一众乡民立刻齐齐发出“哦”的一声,脸上都写满了恍然大悟和意味深长的神色。
键政是人亘古不变的本性,哪怕仅仅是在这苇子镇里,能够八卦一下那些高高在上摸不着的县官们,众人也立刻得到了极大的精神满足,仿佛自己就站在县令老爷身边,亲眼见着他在司天监和宣政院之间如履薄冰一般。
就在这时,一阵隆隆的鼓声传来,这演武场四角的四面一人高的大鼓同时被几个膀大腰圆的壮汉擂响,鼓声瞬间响彻了整个演武场!
原本嘈杂的人声被鼓声遮盖,逐渐安静了下来。
等到擂鼓三通之后,高台之上,一名男子起身,却是清河县县尉常威,据说是已经到了气血七重的高手,和苇子镇成名已久的烈阳拳馆主杨劲松相当。
县尉常威高声说道:
“我清河县司天监监师柳云鹤柳大人,感念民生不易,邪祟横行,特亲临苇子镇,做镇祟法会,以涤荡祟气,使百姓安居!苇子镇上下,乡民士绅,特奉上法会演武,以壮法会声威,谢柳大人护生爱民之意!”
他的声音配合着自身功力,在这演武场上激荡开来,旁边又有数百捕快兵丁巡视,也没人敢大声嚷嚷,因此听得很是清楚。
众人也明白,这是他们最期待的演武要开始了,纷纷现出激动之色。
就听县尉常威接着说道:
“法会演武,现在开始!杨、周、柳、白、高,五家共擂!点到为止!”
话音刚落,就听演武场四角的大鼓再次擂响。
激烈而浩荡的鼓点之中,一人一个鹞子翻身上了擂台,手中还拿着一把折扇,风度翩翩,立刻引起全场喝彩。
“是铁匠铺白家的白晃白公子!”
“帅气得很,据说白公子还擅长诗词哩。”
“啧啧,那扇子端着那风度,啧啧!”
说话间,又是一人纵身一跃,竟然足足有一丈多高,如同一块大石头,“嘭”的一声落在擂台上,将那青砖都踏碎了两块。
立刻又是一阵欢呼:
“烈阳拳馆的杨大勇杨公子!据说已经将烈阳拳修到小成,年纪轻轻气血三重哩!”
“那真是高手,毕竟是杨馆主的亲儿子,杨馆主那可是侠客。”
紧接着,两道身影飘然而上,一个手持一根柳枝,一个戴着一双金丝手套,同样的风度翩翩。
“那拿柳枝的,是柴帮柳家的柳青枝柳公子,据说柴帮有祖传的柳术,金丝手套的,是辅仁堂的高玉坤高公子,据说高家有一套秘传的药王掌,可毒可药,端的厉害哩。”
人群中有平日里包打听的好事者,此时唾沫横飞,连连给旁边的人讲解,从周围人敬佩的目光中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仿佛那擂台上的公子就是他一样。
众人正惊叹于这几个公子的风度翩翩和年纪轻轻就有如此实力,就见一个穿着一身练功服的少年,沿着一旁的台阶缓缓上了擂台。
这少年模样憨厚普通,给人的感觉不像是个公子,更像是个伙计。
这是谁?
人群中不由发出一阵疑问。
刚才那个自认对苇子镇大小事情了如指掌的包打听此时则是挠挠头,干咳一声说道:
“咳咳,据说前几日里正周博言收了一个义子,是义庄上的学徒伙计哩,这个应该就是里正老爷的义子吧?”
“义庄学徒?那晦气地方出来的,也能做里正的义子?”
“叫甚,叫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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