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神君正得发邪 第37章

作者:捕梦者

  “得罪。”

  说着,将手一挥,已经撒出七枚手指大小的阵钉,正好将牛麻围在中间,组成了一个小巧法阵,手中鼓槌一转,已经敲在萨满鼓上,立刻响起幽幽的鼓声,让人神魂一轻。

  紧接着迈动古怪步伐围着牛麻唱诵:

  “东方安上甲乙木,丙丁火安在正南边,西边安上庚辛金,壬水安在北冥天,中央安上戊巳土,戊巳土上捆留连,神鼓打来鞭子翻,安完五方安八关……”

  他的唱腔悠长,还带着一些北燕的口音,听起来却每一句都拥有诡异的力量,令人心安。

  与此同时,那七枚阵钉之上释放出一道虚无气机,锁定了阵中的牛麻。

  牛麻此时直愣愣站在原地,不敢乱动。

  李炎和周博言都死死盯着牛麻,眼神中似乎都有些相同的父爱在里面,把牛麻看得有些头皮发麻。

  “……西北乾天起云烟,别说凡人来进阵,邪神进阵难上难……”

  敖勒唱到最后一段,话音刚落,就见那法阵之中猛然腾起一阵罡风,将牛麻包裹其中,迅速旋转,仿佛要将他体内的祟气抽离出来。

  只是这罡风旋了几息,却没有丝毫祟气产生,反而是罡风就此散去。

  敖勒将手一招,那七枚阵钉立刻回到他的掌中,再次收进了腰间的鹿皮兜里。

  “查验完毕,这位牛麻兄弟清清白白,身上没有一丝祟气,自然不可能是拜邪神的。”

  敖勒点点头说道。

  听到这话,李炎和周博言心中同时松了一口气。

  周博言连忙将牛麻拉到一旁嘘寒问暖,问牛麻是否觉得有什么不适之处。

  李炎早就已经确定,拜他这个玄天福尊,并不会有什么祟力沾染,毕竟他一直都是直接给牛麻加点赐福,从未直接将神力作用其身,现在更加验证了自己的看法。

  当下朝着一旁的里正周博言一指,笑道:

  “敖勒师兄,来都来了,我看干脆也给里正大人上阵一验,免得错漏了。”

  周博言心中大惊,连忙笑道:

  “李大人真会开玩笑,也……也好,我还没试过咱们司天监的手段呢。”

  

  圣子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对方已经叛出羽化会?只是只要拜过邪神,叛教也没有用,司天监可不管这些!

  敖勒此时面露疲惫之色,摇摇头说道:

  “小李哥莫要说笑了,我这萨满法用起来劳心劳神,还是算了。”

  一早将整个义庄围了施法,已经消耗了很多灵感,现在既然牛麻已经摆脱了嫌疑,那里正周博言自然也不必再测。

  只可惜线索在展玉鹏身上又断了……

  当下对李炎道:

  “查案要紧,小李哥不是说那书塾的纪夫子十分可疑?咱们现在就去,免得打草惊蛇。”

  眼见自己这招以进为退起了作用,李炎当下笑道:

  “好,一切全听敖勒师兄的。”

  当下,朝着周博言和牛麻一抱拳,转身和敖勒带着一众捕快出了周府。

  周博言带着牛麻一路笑脸送出来,等到敖勒和李炎走得没了踪影,这才擦了擦脑门儿上的汗,长舒了一口气。

  虽然是冬天,他的后背却已经全都湿透了。

  此时他已经明白,自始至终,圣子都在帮他遮掩,只是对方到底如何入了司天监?

  需得尽快将这消息报给祭酒大人!

  一旁的牛麻看着李炎远去的背影,用力攥了攥拳。

  小李哥已经有如此机缘了吗?

  他也得再加把劲儿了!

  ……

  将周博言和牛麻这边遮掩过去,李炎心中轻松了不少。

  现在他在这羽化会和司天监之间走钢丝,一切得小心谨慎。

  虽然不知道柳云鹤查到了什么,他自己这边,却得尽量行中庸之道,不能让羽化会觉得他已经叛教,更不能让司天监看出他的敷衍遮掩。

  那纪夫子自然不可能是羽化会的一员,正好可以借着这个机会敲打敲打这个老登,把哥哥李林被骗的银子拿回来,再拖延一下司天监的查案进程。

  牛牛,我这边给你托着,你赶紧修起来啊!起码修到筋骨境,再多练些术法,入了聆音境,本尊才有自保之力……

  一路想着,众人加快脚步,已经来到了苇子镇的书塾。

  这书塾属于清河县的县学下辖,算是乡学,离着还有半条街,就已经听到了朗朗的读书声。

  此时李炎放松了许多,帮周博言遮掩过去,羽化会那边也能交差了。

  否则的话,昨晚刚做了圣子,今天就抓了羽化会的羽师,也说不过去。

  正想着,捕头赵蒙生已经带着一众捕快如狼似虎的扑向书塾,高声喊道:

  “司天监办案!闲杂人等,速速回避!”

  书塾之中原本朗朗的读书声猛然一静,一张满是惊慌的脸从书塾之中探出来。

  一袭长衫,山羊胡,吊角眼,麻杆腿脚,正是纪夫子。

  看到司天监来人,他的面色惨白,口中念诵,猛地将手一拍,一根如同钢针的羽毛从他手中电射而出,钉住跑在最前面的一名捕快。

  祟力骤然发动,四分五裂!

  ~

  (你们是不是都去玩儿黑神话悟空了?你们说句话啊,我害怕!)

第52章 羽化童子,食之大补

  那捕快的胸口骤然被撕裂出一个碗口大小的洞,鲜血四溅。

  连同心脏都被崩碎成了血肉残渣,向着四面八方迸溅,溅了周围众人满头满脸。

  李炎离得稍远一些,同样被溅了几滴血在脸上。

  就听敖勒说道:

  “好贼子!小李哥不愧是天生神选,原来早就已经嗅到了这纪夫子是羽化会妖人!这可是大功一件!”

  说话间,敖勒已经将小鼓和鼓槌拿在手中,纵身一跃,冲向纪夫子,同时在半空中敲响了神鼓。

  “咚!”

  一声沉闷的鼓声,仿佛敲在了人的心头,纪夫子首当其冲,身子猛然一晃,差点被震得摔在地上。

  他飞快从怀里摸出一根羽毛,口中念诵,又想再次施术,却被接二连三的鼓声打断,根本念诵不成,此时也顾不得其他,骂了一声,将那羽毛抛掉,爬起来转身跑进书塾,想要从后门跑出去。

  只是刚刚跑到后门,就听那鼓点再次一变,他脚下一绊,瞬间摔倒在地。

  此时他才发现,那鼓声竟然已经控制了他的步伐!

  纪夫子双目瞪圆,从怀中再次取出两根羽毛,面目狰狞的狂吼道:

  “羽化登仙,其妙也哉!”

  说话间,已经将这两根羽毛狠狠插进自己的双耳之中。

  立刻鲜血如注,他已经刺聋了自己的耳朵。

  紧接着纪夫子双手在地上猛地一拍,就见那地板发出“嘭”的一声闷响,仿佛有什么东西要钻出来。

  下一个瞬间,在一众塾生惊愕的目光中,那地板猛然碎裂,竟然伸出来两条扎满了黑色羽毛的手臂!

  一阵木屑翻飞,两个全身扎满黑色羽毛、身体干瘪的童子,带着森森祟气,从地板下钻出来,口中发出模糊的读书的声音,如同两个黑猴,朝着追过来的敖勒扑过去。

  敖勒眼睛一眯,冷哼一声,鼓槌再次敲响了手中的小鼓,那两个诡异童子却完全不受影响,仍然是口中发出读书的声音,冲向敖勒。

  这两个童子力大无比,竟然将几张纯实木的书桌全都撞得裂开,掀翻在地,如同两具僵尸,直直扑向敖勒。

  敖勒在腰间一拍,一排大齐通宝瞬间飞出,如同数十枚金钱镖,打在这两个诡异童子身上,让他们的身形一滞。

  紧接着敖勒再次摸出一捆彩色布绳,朝着这些诡异童子身上捆去。

  李炎明白,这些彩绳应该和经幡一个道理,不过敖勒手中的是真的经过术士炼化加成过的。

  趁着敖勒与这两个诡异童子交手,纪夫子已经爬起来,狂奔向书塾的后门。

  他的动作极其轻盈迅速,根本没有了平日里的懒散。

  只是他刚刚到了后门,一个身影骤然闪现,一脚将他踹得倒飞了回来,狠狠撞在地上,口中鲜血狂喷。

  身背七杆短枪的崇云出现在门口,默默看着纪夫子。

  纪夫子猛地一咬牙,伸手要再向怀中摸去,就见流光一闪,他的手掌已经被一柄短枪刺穿,被狠狠钉在地上!

  不等他发出惨叫,另一柄短枪呼啸而过,已经钉穿了他的另一只手。

  此时他才发出惨叫,口中喊道:

  “不可能!不可能!你们……你们怎么会知道我拜了真君?我向来小心谨慎,是谁……是谁出卖了我?”

  此时敖勒已经将那两个诡异童子用彩绳牢牢捆缚,同时在他们的额头上拔下了一撮彩色羽毛,这两个童子立刻一动不动,如同干尸一般。

  李炎走进了这熟悉的书塾,看着被钉在地上的纪夫子,还有明显是被他炼化的两个童子,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你这个浓眉大眼的,也羽化了?

  听到纪夫子的话,敖勒冷哼一声,说道:

  “小心谨慎?好叫你知道,认出你妖人身份的,是我司天监的监生灵官李炎!小李哥,多亏你警觉,这妖人竟已经开始炼制羽化童子这等阴邪之物了!”

  李炎张张嘴说道:“啊?啊……”

  此时那两个黑漆漆插满羽毛的童子尸身之上,赫然浮现出一个词条:

  【羽化童子】:【以死去七七四十九天之内的童子为承载,以羽化祟力承接书塾童子元阳之气,经三年祭炼而成,一旦大成,可任为驱使,有聆音境之威,食之大补】

  李炎眼睛一亮,好东西。这东西竟然已经在书塾的地板下祭炼了三年。

  一旦词条之中标注了“食之大补”,那就绝对是祭拜自己的好材料。

  此时听到李炎的名字,在场的那些被刚才一幕惊得瑟瑟发抖的书生们,此时则是一片哗然和惊呼。

  “真的是李炎?他……他进了司天监!?”

  “不可能,开玩笑的吧!就那个读书一般写字一般,什么都一般的李炎?”

  “我听说他哥哥只是个药房伙计,他退学是为了补贴家用……”

  “李炎,李炎,真的是你?你……你凭什么啊?”

  

  “哈哈,李炎竟然做了灵官?是不是卖沟子了?”

  一群书生窃窃私语,简直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

  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过刺激,教书的纪夫子是邪教妖人,退学的李炎是司天监灵官!

  就在这时,只听“啪”的一个响亮的耳光,赵蒙生一巴掌将一名言辞不够恭敬的书生扇得眼冒金星嘴角流血,一屁股坐在地上。

  赵蒙生看向在场一众瑟瑟发抖的书生,喝道:

  “李大人是司天监的监生灵官,入品的朝廷命官,都给我放尊重点!否则的话,本捕头定不轻饶!”

  随后又满脸堆笑地向李炎说道:

  “李大人,这些书生胡说八道,轻慢朝廷命官,按律是该判个站笼三日的,您看如何处置?”

  听到这话,刚才出言不逊的三名书生吓得屁滚尿流,连忙爬过来朝李炎叩首道:

  “李大人恕罪,求李大人恕罪!”

  “李大人您大人有大量,就把我们当个屁放了吧……”

  “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这几人都是书塾上的富户出身,以前就不怎么看得起李炎,今日却是知道了厉害。

  要知道那站笼的刑罚听起来简单,实则极为痛苦,是把人塞进一个笼子里,只能把头露在外面,而这笼子的高度却正好比人的身高高两寸,必须垫着脚尖在里面站着,才不会被卡脖子窒息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