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午 夜 人 屠
【现在你不仅是个普通人,而且还比普通的普通人更差一点,是个被人包养过,已经肮脏了的家伙。】
【不管是因为什么理由,事实就是事实,正如你也不会因为可怜就接受一个和你一样不纯洁的她人。】
【至少姐姐还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哪位你刚认识的歌手朋友也一样。】
【深呼吸着,你一步一步的去往那栋最为华贵的别墅。】
【那将会是你接下来一天的所在。】
【某种意义上,也算是你的恩人。】
【——唯独希望无价。】
【尽管现在依旧没有任何成果显现,大姐姐的帮助也至少让你的姐姐有了展现出自己才华的机会。】
【你愿意相信,只要有机会,梅比乌斯总会像那位名为伊甸的歌手一样绽放出属于自己光彩的一面。】
调整着心理的少年并未想到,仅仅相隔了不到百米就有一道幽绿色的身影躲藏在花丛中,甘愿俯下身去,以绿叶泥土遮掩自己也要潜入到他的身边。
深绿色的长发染上了污秽,本就不怎么精致没有太过打理的发丝已经彻底沦落为了鸡窝,胡乱的贴着,也披在身上,连有些苍白的肌肤都沾上了污泥,不适合潜伏的柔弱身体已经开始了微弱的喘息。
少女在呼吸着,胸口剧烈的起伏着,仿佛是吃下了一整块辣椒,又找寻不到任何水,喉咙干涩的要命,长时间弯下的腰已经感觉到仿佛要抬不起的痛。
毋庸置疑。
她并不适合跟踪。
如果不是面前的少年步伐实在太过迟缓,每一次抬脚都像是背负着重担一样,恐怕任何一个有正常速度的人,此刻少女都早已看不见身后的影子了。
即便与肮脏的泥土为伴。
即便白皙的肌肤会被干涩的枝叶刮破。
即便虚弱的身体进行这样佝偻的体力活会痛苦到连肺都感觉要炸掉。
绿色的少女也要向前,也要继续跟踪。
像是一个变态跟踪狂似的,追寻着步伐越发迟缓的少年的身影。
直至少年进入房间,轻轻扣开门扉,熟练的脱下了上衣,露出了从脖颈到脊背满满的嫣红色的痕迹。
“进来吧。”
“我可爱的小家伙。”
……
……
……
那道纤细的身影终于停下了,靠在房屋的外侧,拿出提前准备好的,用以窥探一些声音的器械,侧耳倾听着房间里的动静,少年所传出的古怪声音。
有些婉转,有些讨好……
是以前从未在少年身上听到过的。
太过低声下气,简直像是豢养的奴隶。
那是除非真的听到,除非有着无数证据证明着是他,否则少女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无论如何也无法理解在记忆中那位可爱稚嫩的少年会发出的声音。
现在确确实实听到了。
确确实实的听到了,这唯独不应该属于少年的声音。
啊……
啊……
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的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的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的不会的不应该的不应该的不应该的不应该的不应该的不应该的不应该的不应该的不应该的不应该的不应该的才不会出现这种情况才不会出现这种情况才不会出现这种情况才不会出现这种情况才不会出现这种情况才不会出现这种情况才不会出现这种情况才不会出现这种情况才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明明绝对不会这样才对啊!
这种事情是不合理!不正常的啊!
这个世界颠了啊!!!
思维在颤抖!
理智在回旋!
大脑仿佛被冲染成了混沌的一片!
不敢想象,也不敢理解,更不敢承认。
偏偏无论如何也无法否定,无论如何也找不出任何的理由再一次的自我欺骗,再一次的否定一切。
曾经在什么都不知道,只有一面的偷窥的基础下还有蒙蔽自我的可能,而现在真相已经太过明确了。
在一瞬间,自我思维就瞬间崩溃了大半,仅仅是意识到少年真的被他人压在身下这件事实,自认为无论经历什么事情都会坚持到底的,意志力坚强的少女就几乎失去了一切思考的功能,流失也崩溃着。
只剩下了本能的医疗常识驱使着自诩为天才的少女在彻底失去意识之前做一些基本的保护工作,曾经能清晰的完成药物的调配与实验的双手似乎失去了精准,纤细的指尖粗暴的撩开贴在脸庞上的长发,将那已经被划出红痕的,冰冷的脸蛋展露在阳光之下。
——那是梅比乌斯。
——那是绝对不称职的姐姐。
在这一刻,她曾经从未想过,也从未心生过疑惑的问题被给予了答案——明明只是普通人的少年,为什么能以这么快的速度赚到这么多钱,还能带自己搬去一个明显不是普通阶层的人可以待的地方?
因为他出卖了最为珍贵的东西。
因为他放弃了最为宝贵的东西来换取曾经不被看重,自己都没有思考和想过,只是一味索要的金钱。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干这种事的呢?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才选择了出卖自己的身体?
答案已经很显然了。
不是吗?
即便是从未认真记录过的事情,少女的记忆力依旧可以保存下些许的碎片,来重现那一日的事情,思维和感知变得苍白,记忆却因此变得更加的清晰。
梅比乌斯回想起少年第一次拿钱的时候的表情,那是虚弱有无力的向她挥手,几乎要哭出来的样子。
明明是为了自己牺牲了那么重要的东西,却连一句安慰都换不来,自己只是在床上冷漠的看着书,连脸都懒得抬,仅仅是听到了钱才说出了要求而已。
为什么呢?
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为什么要为了一个垃圾这么做呢?
……
……
……
少女颤抖的趴在,搀扶着墙壁,却又忍不住松懈些力气,任由自己逐渐下落,好似身体本就无从依靠,只是漠然地,给自己的眼睛找一个清晰的焦点。
周到的一切仿佛都在远离,翻滚着如梦似幻般的远去,耳边嗡鸣不止,似是夏日的苍蝇在团伙作案。
骨节分明的手指却感觉虚幻。
如若镜花水月一般弄虚作假。
按住墙壁边缘,光滑而分明的角度让力道施展不开,幽绿色的眸子倒影的是如同西西弗斯般的行为。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呢?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再也没有见过少年的脸上出现笑容。
明明在记忆的深处永远埋藏着,永远也不可能遗忘分毫的记忆,是稚嫩的少年向着自己伸出手,是孩童本能的奔赴自己的家人一样一步一步的走来,那双在灯光的照射下没有任何幽影和阴暗,是华贵精致的淡金色,如最为纯粹的宝石一般的星眸里的明明是期待,悠扬轻快的笑容也是最为清澈无邪。
明明就算当时的自己鬼使神差的像个脑子有病的弱智一样,非要拍开少年的手,拒绝这一次邀请,所得到的也是含着泪光却依旧尽力笑着的小小祝愿。
怎么这么快……
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呢?
那样天真无邪又温柔的孩子,为什么要做出践踏自己的事情呢?
……
……
……
少女的娇躯无力的颤抖着,双手尽力的捂着嘴,靠着墙壁一点点的下沉,直到落到冰凉光滑的地板。
双手无力的下垂,被重力摆成扭曲的姿态,瞳孔彻底失去了所有的色彩,即便是光也无法反射明亮。
少年的理由其实不难理解。
他其实从来没有掩饰过。
他一直都在相信着我。
从来都在相信着我。
因为你是我的姐姐,因为我相信你是个真正的天才——如果是少年的话,一定会说出这样的话吧……
如果不是相信自己的话,就算只是打零工也能活下去,生活还远远没有到达必须要出卖身体的地步,确保一日三餐之后就只需要等着年龄的成长就好了,实在不行也有失去了家人的那个家依旧存在。
江城无论如何都不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他无论如何都不应该沦落到这种地步。
会变成这样……
会被他人玩弄身体……
——是因为我啊!
【正是因为这样的真相才令你无法面对,正是因为曾经无数次贪婪的索取,冷漠到少年牺牲自己换取实验设备之后,连一声谢谢都不愿意给予的索取,才让那个本应该普通幸福成长的人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如果你能更无能一点的话,如果你能让少年不那么相信你的话。】
【是不是……】
【就不会变成这个样子了。】
【如果你不是什么天才,少年是不是就不会为了你,为了你的实验和机会而出卖自己最宝贵的东西?】
【如果你真的是什么天才的话,为什么直到现在也还是只能一个人待在房间里冷漠的用着少年用自己的贞洁,用自己的身体换来的……那昂贵的钞票。】
【如果你真的是什么天才的话,为什么直到现在才意识到这一切?】
【为什么你愚蠢的直到现在才发现少年究竟为你牺牲了多少东西?】
【像你这种东西。】
【真的有资格自称天才吗?】
……
……
怎……
怎么会……
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身着贴合着饱满娇躯的白大褂,仿佛总是能算到一切,冰冷的注视一切的博士第一次僵硬在了椅子之上,昔日居高临下俯视万物众生的幽色蛇眸此刻像是被夺去了光芒一样,连那纤细的指尖都在颤抖。
痛……
好痛……
胸口在剧烈的痛着,任何言语都无法描述这一刻的感受,刚才累到快要窒息,肺部要爆炸的钝痛似乎都不如现在所感受到的万分之一的长久与恐怖。
无法对抗……
连用科学的手段缓解都做不到。
无法面对……
痛苦到甚至想要就这样停止呼吸。
怎么会这样,这难道不是只是一次模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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