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午 夜 人 屠
【可是,你现在已经找不回来了。】
【你已经永远永远的失去了。】
【为什么……】
【你要意识到这一切呢。】
【为什么要意识到自己失去了什么呢?】
【如果你不知道的话,是不是就可以继续生活下去,是不是就可以一个人像曾经一样翻着故事书呢。】
【你已经知道了,这一点无人能改写。】
【无论你再怎么普通和平凡,也总会遇到沉重的压力,不是只有高大的人才会支撑起世界的一切。】
【在哭泣中,你逐渐睡去,耗尽了自己的体力,作为小孩子的身体总是如此嗜睡,你与别的孩子也并无不同,就连多为死去的母亲哀悼一下子做不到。】
【但是在睡梦中,你迷迷糊糊的似乎又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你隐约感到自己的肌肤似乎被人触碰,身体被抱了起来,那个人能勉强的搂住你的腰,让原本被风吹的瑟瑟发抖的身子渐渐暖和了起来,像是母亲又一次的将你抱在怀里,唱着经典的歌剧。】
……
……
……
“从前有一个丰饶的国度,”
“那儿的人民衣食无忧、相安和睦,”
“可国王年事已高、行将就木,”
“死神来到床前,邀他去往另一个国度。”
“「请等一等。」一一国王说。”
“「我还没有享尽应得的荣华富足。」”
“「是我建立起了这片国土,」一一他说。”
“「是我抵御了他族的侵入,」”
“「是我将人民的幸福构筑,让他们远离病苦!」”
“「啊,没错。」一一死神低语。”
“「可这并不足为你网开一路,」”
“「彼岸是平等的国度,它不因贵贱而偏颇侧目。」”
……
温和的声音在轻柔的歌唱着《睡帽国王的晏驾》,温暖的吐息吹在苍白的耳垂之间,作为穆大陆非常经典的曲目,也是曾经少年倾听过的最多的歌剧。
或许是因为故事引导着做了一个美梦,瑟瑟发抖的身体渐渐的平静下来,紧皱的眉梢轻轻的舒缓。
幽绿色的瞳孔倒映出的少年的脸庞变得逐渐柔和、放松,被风吹的几近苍白的皮肤重新透出血色。
紧闭的嘴角轻轻的抿着,从急促的不安回归到正常的呼吸。
——他应该可以睡一个好觉了。
……
呼……哈……
呼……
紧张的少女终于能松了一口气,一直在紧绷的身子也得以松懈,不在意形象的仰面躺在柔软的床上。
平坦的胸口不断的起伏着,娇柔的唇瓣情不自禁的的向上扬起,就算是过于剧烈的呼吸也无法阻止。
蓝色的拖鞋被直接踢飞到房间的边缘,撞到墙上又落到地面,赤○的小脚丫子荡在空乶中,总算脱离了束缚,能肆意的舒展如洁白如玉的珍珠般的脚趾。
作为未来最顶尖的生物学家的脚自然不会有任何的味道可言,就算是赤着在这里也不会把少年熏醒。
就算真的有一丝一毫的隐患,现如今的少女也没有余力再改变自己的姿势了。
已经像是一条咸鱼一样的躺在床上。
连双手都毫无姿态的胡乱放着。
还是在休息了好几分钟,总算是好说歹说的恢复了一点点力气,梅比乌斯才有余力让自己的呼吸放缓,至少不像狗一样呼哈呼哈的,能使起以往在少年面前表现出的高冷——恶魔科学家要人前人后都要有逼格的从床上尽力的爬起,双手向后撑着身体。
纤细的胳膊还是在颤抖着,长年累月抱着厚重书本的阅读行为似乎完全没有锻炼出一丝一毫的体力。
可恶……竟然已经这么重了。
明明以前很轻松就能抱起来的。
咕!
……
……
……
“唔……”
或许是因为突然被放下来,从温暖的怀抱中离开的原因,少年的身体又颤了颤,紧闭的双眼有些不稳。
才刚刚恢复了正常的呼吸流程,轻喘着气的嘴唇又一次变得有些急促,轻轻的吐出了不适的字符。
“诶诶诶——??”
“竟然还没有睡着吗?”
“小孩子的精力真的有这么大吗?!”
明明都已经过了一天了,在外面吹了足足大半天的风,身体都冰的像是死了似的,光维护体温就耗费了好几条毛巾,倒了三次水,为了安抚情绪还抱在怀里摇了半个小时的时间,歌剧都唱两个来回了。
现……现在……
竟然还没有睡着!
梅比乌斯已经几乎想要撂挑子不干了。
即便是作为天才的她也从未想象过照顾小孩子竟然是这么麻烦的事情。
还不如把江城放着,等累了他自然会睡……
不……
不行……
唯独这件事情绝对不行。
只是一想到那个总是跟在自己身边喊着姐姐姐姐,那个出生第一眼,隔着婴儿床与自己对视的人有可能,有哪怕一线的可能像妈妈一样躺在病床上……
——梅比乌斯拒绝去想象那个画面。
作为天才的她唯独在此刻,相比起脑力的事情更希望进行体力劳动。
即便少女曾经无数次攀爬书架,拿厚重的书籍的时候都会在心中默默发誓一定要雇一个人来这么做。
尽管现在连长舒的一口气还没有叹完,休息了两分钟,连一点体力都补充不了,安抚少年的事情也绝对不能有任何的拖延可言,即便是强撑着也得继续摇,顺带也要再次测量一下体温,避免感冒着凉了。
刚才的温水还没用完,大概还有半盆。
不过也用不了了,水已经凉了一些,再使用的话就有感冒的风险。
还是重新接一次吧。
……
直到又一次安抚结束,少女娇柔的脸蛋上已经满是疲惫的红晕,双手无力再撑着身体,彻底的躺了下去,这一次就连基本的躲避一下灯光都没力气了。
长年累月在阴影中生活的蛇,自诩……也被视为未来的恶魔科学家的少女,此刻在灯光中一览无余。
过大的白大褂显得凌乱,像是刻意去凸显所谓的学者风范一样,身上的型号明显是不适合的大小。
毫无发育,还没有任何未来大蛇迹象的胸口是最典型的飞机场,更是抬头就能一览无余的看到对面。
——梅比乌斯。
此刻在这里的正是今天一整天都没有参与追悼会的江城的姐姐。
在明亮的白炽灯光下,无人知晓的偷偷出现在少年房中的少女的瞳孔得以被照亮,那是最为典型的幽绿,渐变的色泽在光的反射下类似于耀眼的金色,连周围一圈泛起红肿的泪痕显得过分的引人注目,仅仅依靠着披肩的凌乱长发才能勉强遮住几分。
啊……
为什么呢?
为什么会这么做呢?
……
梅比乌斯伸出手掌挡住天花板的灯,感受着从五指的缝隙间渗透的光,照亮了脸蛋上墨绿色的长发。
先前还能利用头发勉强掩盖的眼角已经一览无余——眼脸处的红痕是毋庸置疑的,流过泪的痕迹。
只是此刻的少女没有余力去注意这种‘微不足到’的细节,全身心的都只是在思索自己离奇的行为。
为什么……
会特意来到他的房间呢?
少女忍不住回想起之前发生的事情。
……
……
……
【虽然无法完全变得成熟,完全遏制自己的好奇心,但至少你也只会偶尔的去观察一下少年而已。】
【毕竟你是未来的恶魔科学家,提前观察一下普通人这种会常用到的素材也算是从小开始温习了。】
【秉持着这样的想法,你为自己找好了理由没有进一步刻意的远离。】
【再怎样特殊的生命,在幼年也是弱小的,需要依靠别的东西才能生存下去并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
【生命的进化总是丑陋的,因为丑陋就不想前进的物种早就在漫长的时间中消失了,一些无能的鸟儿能活的那么滋润,不也是因为鸠占鹊巢的原因。】
【看在你暂时还无法独立出去,至少在准备好之前不适合独立出去之前,就装作还在乎他的样子吧。】
【只是装模作样而已。】
【你可是未来会成为恶魔科学家的人啊。】
【八岁,今天发生了一件大事。】
【——你妈妈死了。】
【这并不奇怪,她早该死了。】
【根据你的观察,实际上她的生命力早在一两年前就已经耗尽,这几年顶多是强撑着一口气而已。】
【受到那么严重的病,能存活这么久已经是奇迹了,现在的死亡,只能说是回归到了她应有的结局,这并不值得悲伤……至少你不应该为此而悲伤。】
【选项一:作为一位正常的人类,母亲的葬礼怎么可能不去参与?说到底,你其实也只是个人而已。】
【选项二:宝贵的时间和精力怎么能浪费在那么无意义的事情上?除了实验之外的事情只要重复就会变得无意义,尤其是相较于你要去追寻的事情。】
追悼一个死人?
把活人的时间浪费在死人身上?
这简直是能让人笑死的愚行。
梅比乌斯并不认为自己会做出这种蠢事。
不会,绝对,绝对不会!
死人就是死人,结束就是结束,闭上双眼之后就不再会有任何对世界的感知,就是彻彻底底的无了。
因为死了浪费自己的时间,甚至还极有可能消耗自己的状态,去哭泣,去悲伤。因此而伤害到自己。
呵……
也只有无能的普通人才会这么做了。
只有人类这种脆弱的东西才会因为一种情绪被绊住脚步。
所以才需要进化,才需要向前,才需要升华,即便过程显得丑陋,也要成长为更加优秀的物种呀!
【选项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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