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贼眉鼠眼
然而他又确实比较欣赏赵孝骞这小子,也很看好他的前程,同时他也见过女儿看赵孝骞时的眼神,和娇羞的表情。
种种迹象表明,这对儿女其实早已情愫暗生,甚至背地里都可能做过一些不足为外人道的事,这桩婚事若不答应,实在说不过去。
狄谘迟疑许久,低声道:“令郎确是龙凤之姿,既有文才,又有胆略,而且十分聪慧,被官家深为器重,但殿下当知,才华与品行是两回事,我对令郎的品行不甚了解……”
话音刚落,赵颢用力拍着肥厚的胸脯,拍得胸前的肥肉漾起一阵阵的波纹。
“我以项上人头发誓,我儿谦谦君子,品行端正,不凌弱,不畏强,更不沉迷美色。”
“他啊,一心只忧国忧民,个人品行方面,他如白纸般纯洁无瑕,亦如得道高僧般德高稳重。”
“狄家得此佳婿,简直是白捡了一块绝世瑰宝,运气好极了!”
…………
赵孝骞今晚有些微醺。
灯下看美人,别有一番情趣,他好像被酒所醉,又好像被姜妙仙的绝世容貌所醉。
走出姜妙仙独居的院子,已是子夜时分。
院子颇为冷清,但院子的前方正是醉花阴的主楼,楼内灯火通明,里面传出各种欢声笑语,还有凄婉和豪放的种种曲调。
中秋时节,夜已微凉。
醉花阴的掌柜等候在院子外,姜妙仙将赵孝骞送出院子后,掌柜便满脸笑意地迎上,本要搀住微醺醉意的他,但被赵孝骞推开。
掌柜不敢生气,甚至又叫来两位青楼的姑娘,一左一右搀住了赵孝骞。
青楼最值钱的花魁被赵孝骞霸占了,掌柜却一点脾气都不敢有,不仅如此,还要笑吟吟地陪着小心,将他侍候周到。
当然,赵孝骞也不是白吃白占的人。
醉意微醺之下,赵孝骞还是拍了拍掌柜的肩,告诉掌柜,以后醉花阴若有麻烦,可去皇城司报与勾当公事魏节。
这句承诺令掌柜大喜过望,忙不迭行礼道谢。
赵孝骞被两名青楼姑娘搀扶,从姜妙仙的院子走出去,穿过醉花阴的主楼,径自走向门口的王府马车。
醉花阴楼门外,吃饱喝足的赵颢和狄谘也并肩走了出来,二人脸上带笑,说话的神态也亲密了许多。
得到赵颢拿项上人头的保证后,狄谘终于疑心尽去,赞成这桩儿女婚事了。
老子是老子,儿子是儿子,楚王父子一比较,儿子明显比老子争气,可见儿子的品行一定比老子端正许多。
女儿嫁此佳婿,倒也成就一桩美满姻缘。
站在青楼门口,赵颢和狄谘称兄道弟互相吹捧,俩亲家的感情越来越深厚,竟产生了惺惺相惜的知己之感。
就在此时,被两名姑娘搀扶的赵孝骞踉跄走来。
今夜的酒后劲不小,夜风一吹,赵孝骞有点迷糊了。
还在门口拍胸脯保证儿子品行的赵颢,这时恰好看到赵孝骞从醉花阴走出来,一左一右还被两名姑娘搀扶着。
赵颢堆满肥肉的脸颊使劲抽搐了几下,两眼不自禁地露出惊骇之色。
我特么是真该死啊!
刚刚还拿自己的项上人头保证儿子的品行,结果就看到这伤风败俗的一幕……
庆幸的是,此刻与赵颢说话的狄谘背对着赵孝骞,不然今晚说啥都没用了。
赵颢又急又气,眼睛都快凸出眼眶了,咬牙切齿地盯着赵孝骞一步步走近。
“狄贤弟,哈哈,贵府的马车未至,愚兄却还有一肚子话没说,不如你我由此漫步片刻,再聊聊亲事筹备,如何?”赵颢干笑,拽住狄谘的衣袖往外拖。
狄谘满头雾水,倒是没回头看,不然今晚三人里必须死一个,不是赵颢就是赵孝骞。
此时的赵孝骞根本没看到赵颢和狄谘,脑子迷糊地往自家的马车走去。
马车旁身影一闪,陈守出现。
从马车背后转出来,陈守这时终于看到了赵孝骞,同时也看到了赵颢和狄谘。
陈守当即一愣,父子翁婿同时出现在青楼,这是啥情况?
然后,陈守眼尖,立马发现赵颢在向他使眼色。
看着赵颢惊骇得不停抽搐,却不得不努力挤出笑容的脸颊,再看看走路踉跄,浑然不觉危机临近的世子。
陈守仿佛明白了什么,顿时也吓出了一身冷汗。
这特么是要疯啊!
上前二话不说推开两位姑娘,陈守拽住赵孝骞腰间的玉带,将他整个人拎起,然后狠狠朝马车内一扔,同时陈守一个漂亮的飞身,落在马车的车辕上,重重拍了车夫一记。
“快走,快!”陈守厉声喝道。
车夫不明所以,但还是听话地迅速扬鞭启行。
直到马车走了,赵颢不知为何,两腿一软,差点栽倒在地,莫名其妙的狄谘急忙扶住了他。
赵颢长舒一口气,脑海里顿时冒出一个念头。
陈守这家伙,今晚回府后必须重赏!
第124章 邀猎逐鹿
逛个青楼,没想到竟是惊险之行。
赵颢回到王府时已是深夜,下了马车,赵颢擦着汗。
赵孝骞早回来了,已回屋睡觉。
门口值守的恰好是陈守,赵颢下了马车便看到他向自己行礼。
赵颢上前重重拍了拍他的肩:“陈守,你好样的!你挽救了楚王府的一桩婚事,明日去账上支一百贯钱,本王赏你的。”
陈守其实也吓得不轻,刚才在青楼门外看到赵颢的眼色后,他也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眼疾手快把赵孝骞扔进马车才松了口气。
“谢殿下厚赐,末将斗胆提个建议,殿下和世子以后若去青楼,能否互相通报一声,今晚实在……太险了!”
赵颢冷汗潸潸,咬牙道:“这逆子……本王差点人头不保!”
这么说倒也不夸张,他确实拿自己的项上人头担保了赵孝骞的品行。
幸好没被狄谘发现,不然今晚不知如何收场了。
“那逆子睡了吗?”赵颢铁青着脸问道。
陈守有心护主,委婉地道:“世子今晚有些醉了,最近忙于迎待辽使之事,或许身心疲乏,故而饮酒松快一下……”
赵颢一愣,迟疑半晌,冷哼道:“罢了,今晚且饶过他,太不像话了,到手的婆娘差点飞了!”
说完赵颢拂袖进了王府的门。
赵孝骞一觉睡到上午,神清气爽地走出屋。
等候已久的陈守过来告诉他,昨晚惊心动魄的一幕。
赵孝骞冷汗都下来了,一脸感激地看着陈守。
“你可以把我当神灯,随便擦我屁股几下,许啥愿望我都答应你。”赵孝骞很认真地道。
陈守笑了:“不必,昨晚殿下已赏赐过了。”
赵孝骞点头,再次感激地道谢。
幸好昨晚有陈守在,不然那场面,岂止是修罗场,简直是法场了。
活爹刚跟未来的岳父谈妥亲事,转眼就看到女婿左拥右抱搂着姑娘出来,狄谘本是武将,很难说他会不会当场拔刀大义灭亲。
陈守看着赵孝骞几番欲言又止,终于还是忍不住道:“世子与狄姑娘婚事刚定,醉花阴那里……”
赵孝骞愁容满面道:“别说了,道理我都懂,但我沉迷美色无法自拔,戒不了一点。”
陈守:“…………”
磊落汉子,真男人!
赵孝骞仰头望天,然后掰着手指默算半晌。
再过不久,雪盐的本季利润该分下来了,那时自己钱袋已鼓,充满迷之自信,可以把姜妙仙赎回王府养着了。
…………
数日后,蔡攸再次登门楚王府,然后告诉赵孝骞一个消息。
辽使萧光敬果然被狐朋狗友带坏了。
纨绔们每天轮流安排宴席,席间歌舞升平,美酒美色撩人,最后美人侍寝,颠鸾倒凤。
白天被纨绔们带出门欣赏汴京风景,从州桥美食,到潘楼勾栏,吃好喝好玩好。
辽国虽然军事强大,但实话实说,辽国都城上京可没汴京这般繁华,萧光敬在汴京城就是个刚进城的土鳖,在纨绔们的带领下,简直是乱花渐欲迷人眼。
眼看火候已足,纨绔们便带着萧光敬来到一处地下赌坊,当着萧光敬的面,纨绔们下注赌博,有赢有输。
萧光敬当时就心动了,博彩耍钱,在辽国也非常盛行,萧光敬更是乐于此道不疲。
于是萧光敬也打算下注,被纨绔们慌忙拦住,表示不能带坏辽使,我们与赌毒不共戴天。
萧光敬正是来了瘾头,哪里肯听劝,坚持要下注。
说来运气也好,萧光敬下注不仅赢了,而且赢了不少。
运气来了城墙都挡不住,整整一下午,萧光敬每把下注,赢者竟占十之八九,神奇的好运令其他的赌客钦羡不已,而赌坊也不得不赔付了萧光敬许多银钱。
有了这一次的经历,萧光敬后来这两天似乎对别的都不感兴趣了,每日都去赌坊报到,而且每次都是大赢,盆满钵满而归。
萧光敬的赌瘾越来越大,就连驿馆的辽国使团官员都看出不对劲了,官员们纷纷劝说萧光敬收手。
萧光敬也不解释,只将这些天赢来的钱堆满一桌,然后得意地冷笑。
辽国官员说不出话了,赌了这些天,萧光敬不仅没损失钱财,反而赚了不少,谁还会不识趣地劝他?
只是辽国使团入汴京的日子已半月了,现在作为大宋谈判正使的赵孝骞不表态不露面,辽使萧光敬也沉迷于玩乐。
两位主角好像都忘了谈判这件事,辽国使团的官员们渐渐开始着急了。
你俩互相吊着胃口,有没有想过我们这些官员随从的感受,这是在熬老头儿呢。
听完蔡攸的汇报,赵孝骞笑得很高兴。
“快了,再让这位辽使高兴几日,让他多赢点儿,回头就有一份惊喜大礼等着他。”
蔡攸知晓赵孝骞的全盘计划,也是含笑点头。
从赵孝骞的口中,蔡攸才知道世上有一种名叫“杀猪盘”的骗局。
而萧光敬,大小长短正好就是那头猪。
论军事实力,大宋确实比不上辽国。
但若论坑人的智慧,北方的蛮夷拍马都追不上。
沉思半晌,赵孝骞道:“不过辽使也不能完全沉迷在赌博里,蔡贤弟,明日帮我递一份帖子给他,就说秋高气爽,万物即蛰,我亲自邀请辽使两日后汴京城外秋猎逐鹿,以促两国百年会盟之谊。”
蔡攸惊讶地道:“世子是打算……”
“有文也要有武,不管辽使挑不挑食,咱们大宋该准备的菜,一样都不能少,也让他看看,如今的辽国是否还有底气对大宋动辄启战,今年的岁赐还好不好意思涨十万贯。”
“对了,把辽国使团的官员随从们都叫上,有些事情,光靠辽使一张嘴不足以取信,异口同声才能让辽帝印象深刻。”
…………
秋猎,是古代帝王和权贵的传统项目,跟过节一样。
只不过名字有区别,帝王亲自参与的秋猎,那叫“狩”,这个字是帝王专用的。
后来演变成帝王出京巡视,游玩,逃难等等,都叫“巡狩”。
而有地位的权贵朝臣们组织的打猎活动,就可以叫“秋猎”或是“会猎”。
以赵孝骞的出身和楚王府的名头,他自然有资格组织秋猎。
第三天,天还没亮,院子里的丫鬟便手忙脚乱给赵孝骞穿戴猎装。
猎装是简单的皮甲,护住胸口后背和肩膀,下身也以皮甲相遮,皮甲内则是一身短衫劲装,后背还背了一个箭囊。
这身打扮便是权贵子弟秋猎的标配,什么场合穿什么衣裳,出门打猎总不能长衫冠帽一副文弱书生的样子吧。
现在这身猎装穿在赵孝骞的身上,委实显得英气逼人,俊秀不凡,帮他穿衣的丫鬟眼里都冒出了小星星,脸颊通红,神色娇羞。
丫鬟容貌平平,不配拥有姓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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