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贼眉鼠眼
赵孝骞闭上眼睛仰躺,发出舒服的叹息,嘴里却道:“手法不行啊,以后多练练。”
姜妙仙狠狠瞪着他,气道:“世子莫忘了,我只是暂时给你当丫鬟,汴京城退了水,我还回醉花阴的。”
“无妨,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当一天丫鬟捏一天脚,白捡来的丫鬟,能用一天算一天。”赵孝骞不在乎地道。
接着赵孝骞突然问道:“对了,给你赎身的话,要花多少钱?”
尽管心中有气,但姜妙仙的心跳还是不争气地加速了,两眼水汪汪地看着他:“世子欲给小女子赎身?”
“先问问价。”赵孝骞淡定地道。
姜妙仙低声道:“小女子自幼被卖,青楼在我身上花了大价钱,教我读书识字,作诗填词,琴棋书画歌舞等等……若欲赎身,怕是不低。”
“你直接说价。”
“虽万贯亦不够。”姜妙仙满怀希望地看着他。
赵孝骞惊愕半晌,重新躺了回去:“撬人墙角是不道德的,你还是回去继续当花魁吧。”
“你!”姜妙仙咬牙,气得呼吸急促,狠狠一捏他的右腿,赵孝骞瞋目裂眦惨叫起来。
…………
一份奏疏递到赵煦的面前,写奏疏的人是赵孝骞。
赵煦的神色既凝重又气愤。
奏疏上的内容很直白,它是皇城司派驻各地部属的情报汇总。
汴京洪灾后,京畿地区多地灾民无家可归,各地官府在城外划出了空地,开棚施粥。
但天灾之后,必有人祸。
各个灾民聚集地区的治安愈加混乱,常有抢掠欺凌灾民的事发生,有的地方甚至出现了多起命案,官府忙着赈灾,对案件焦头烂额,根本抽不出人手侦缉查办。
赵煦忍着怒火看完了奏疏,重重拍案。
“查!皇城司所属都派下去,给朕严查,乱世用重典,查到为恶的匪类后,一律枭首示众,朕要这些趁火打劫的人死!”
赵孝骞躬身:“臣遵旨。”
正要退下,赵煦叫住了他,递给他一份长长的名单。
赵孝骞接过后扫了一眼,不解地看着他。
赵煦沉声道:“名单上的人,全部拿问,冰井务严审之后,交给大理寺判了,从严从重处置,为首的那些人,……斩!”
赵孝骞的目光再次回到名单上,然后他看出来了,这些人都是朝臣。
上到工部和户部侍郎,下到水利司和度支司的官员,全都在名单上。
其中最齐全的,是工部下属一个叫“都水司”的部门,从监正到监丞,甚至普通的文笔小吏,都上了名单,简直一锅端了。
“官家,这些人是……”赵孝骞好奇问道。
赵煦冷哼:“黄河决堤,汴京洪灾,天下动荡,人心不稳,子安不会以为这纯粹是天灾吧?”
“元祐五年,朝廷特意拨付工部五十万贯钱,专门用来修缮加固黄河开封段的河堤,结果你看到了,仅仅只过了四年,洪水便淹了开封。”
“魏节昨日密奏,朝廷拨付的五十万贯,其中大部分被工部和都水司的官员所贪墨,汴京被淹,与这些贼子有直接关系,他们罪责难逃!”
“害朕如此狼狈,害得京畿百姓流离失所,天下人心动荡,朕岂能容这些贼子!”
赵孝骞明白了,心中亦生出几分杀意。
修堤的钱也敢贪,这些畜生害了多少人,真特么没一点底线了。
“官家放心,臣一定将这些贼子全部拿问,冰井务会好好招待他们的。”
赵煦脸色阴沉点头。
查办这些官员还有一个原因,他们都是元祐旧党。
京畿发生如此严重的灾祸,但朝廷要继续运作,国策也要继续推行,新党取代旧党的趋势不可阻挡。
工部和户部贪墨修堤钱款的案子,正好可以名正言顺地法办一大批旧党官员,再将新党官员补充进去。
赵孝骞明白了赵煦的意思,包括不方便说出口的意思,他都懂。
接下来的几日,水位又降了,汴京城的洪水基本已退,但城中损毁严重,开封府和京畿数城的官员忙着赈灾,清理淤泥,重建城池。
而赵孝骞麾下的皇城司,却已开始对官员动手了。
自己造下的孽,必须要负责,有的钱贪污了,是要付出生命代价的。
大宋的政治环境固然宽松,所谓的君子政治也甚得人心,历朝历代对文官的追崇抬举,以大宋为最。
但所谓的“刑不上士大夫”的规矩,也是有底线的。
造成如此严重的灾祸,害得无数人溺亡和流离失所,就连官家都差点淹死在洪水里,如此大罪,不杀就说不过去了。
于是,就在汴京城主要街道清理干净,城中集市和商铺渐渐开张,皇宫和权贵府邸收拾妥当,君臣准备回驾汴京城时,皇城司突然出手,拿问了一大批官员。
这一次没人敢抗议,甚至没人敢吱声。
他们知道这群官员干了什么,也深深觉得这群人该死。
除了斩首,他们不会有别的结局了,满朝文武不会有任何人帮他们求情抗辩。
朝臣们深恨之,甚至还想向这些犯官索赔。
把我们害得这么惨,明明是金贵身子,却不得不在野外搭帐篷搞宿营,一搞就是小半个月。
斩首都不解恨,必须抄家!
皇城司拿问这批犯官后,直接送进了冰井务,在刑问折磨犯人这方面,冰井务那些变态是毫无争议的权威人士。
绍圣元年七月末,这场浩大的灾害终于进入尾声。
京畿多地城池已然恢复了原貌,汴京城重新繁华起来。
也是在月末这一天,赵煦下旨,文武百官回京,诸官各归其位,各司其职。
一场泼天的大灾终究还是过去了,华夏的坚韧精神,再一次胜天半子。
第101章 定情之约
入夜,尉氏县城外。
大营开始收拾行装,明日一早,官家和文武百官便将启程回京。
因为这场洪灾,大宋君臣在尉氏县野外搞了近半月的宿营野炊,就连朝会都是在帐篷里解决的。
终于,今晚是最后一夜了。
赵孝骞的营帐内,气氛有些旖旎。
昏黄的烛光下,赵孝骞以姜妙仙修长又富弹性的大长腿为枕,就这样大喇喇地将头枕在她的大腿上,闭着眼一脸享受。
姜妙仙浑身滚烫像发了高烧,大腿处传来阵阵酥麻,令她耳朵根都羞得通红。
花魁娘子虽沦落风尘,但她从未与男子如此亲近过,到了姜妙仙这个档次的风尘女子,其实是非常端庄且洁身自好的。
与其说她自己守身如玉,倒不如说青楼的掌柜待价而沽,所以寻常男子莫说坏她的身子,碰一下手指都不可能。
打个不恰当的比喻,姜妙仙就像后世的女海王,可以提供给你情绪价值,也不拒绝你的舔狗式的砸钱消费,甚至还会娇滴滴地告诉你“我只会心疼giaogiao”。
什么都可以,但肢体接触不可能,就是这样吊着你。
一旦跟某个男子有过肢体接触,所谓的“花魁”就不值钱了。
而现在,赵孝骞堂而皇之地枕着她的大腿,一点也不觉得冒昧。
姜妙仙简直羞愤欲绝,但却无可奈何。
刚入营时,姜妙仙是被赵孝骞暂时收留的身份,毕竟天灾之时,世道太乱,姜妙仙这样的女子,是十分擅长在乱世中求生的。
被赵孝骞收留,便是她权衡之后最佳的求生方式。
当然,所谓的丫鬟身份,不过是两人的玩笑,甚至包括给赵孝骞按腿捏脚,都算是玩笑。
至于这个玩笑什么时候越玩越真了,老实说,姜妙仙至今都有点懵。
刚开始时,没人在意这个玩笑。不顾是按个腿,捏个脚,更像是一种暧昧的调情。
而姜妙仙的职业,自然对这种小暧昧很熟悉的。
后来呢,赵孝骞与她聊诗词,聊文章,他说“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他说“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他说“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姜妙仙自幼被青楼斥巨资培养,读书识字,作诗填词,歌舞琴瑟样样精通。
赵孝骞嘴里念出来的词字字珠玑,足以经典传世,姜妙仙痴迷之下,急得抓心挠肺,因为这货又坐实了他的雅号,每首皆是半阙。
全副精神用在默记赵孝骞念出来的词句,姜妙仙浑然不觉自己纤细的小手被这登徒子握在手里,仔细摩挲把玩。
直到回过神来,姜妙仙又惊又羞,就算抽回手去也无济于事,……她已经脏了。
后来呢,赵孝骞越来越过分,摸手,抚脸,搂腰……直到此刻,索性将头枕在她的大腿上。
更令人绝望的是,姜妙仙面对如此过分的轻薄,从最初的抗拒推却,到半推半就,最后渐渐麻木。
古代女子终究见识太少,她不知道赵孝骞这个心机BOY“日拱一卒”的轻薄方式有多可怕。
大腿处一阵阵酥麻,是她从未有过的感受,令她不自禁地夹紧了双腿。
“我们现在……算什么?”姜妙仙脸蛋通红,咬着下唇问道。
枕着香软又富弹性的大腿,实在太舒服了,赵孝骞眼睛都没睁,淡淡地道:“算耍流氓,……你镇定点儿,腿抖啥?男抖穷,女抖贱,没听说过吗?”
姜妙仙垂头盯着他那张年轻俊朗的脸庞,暗暗叹息神伤。
身份尊贵,又有旷世才华,灵魂有趣,唯独人品值得商榷。
更重要的是,他还未婚。
这样的男子,已是所有女子心中绝佳良配,然而,姜妙仙的身份,此生已不可能被明媒正娶。
汴京城被文人士子疯狂追捧的花魁娘子,不过是青楼敛财的一种噱头,剥去种种光环和外衣后,她实际上的身份,是“妓”。
这辈子能被高门大户纳进府里,当个地位低下的侍妾,都已算是此生最好的结局了。
看着赵孝骞阖眼养神的样子,姜妙仙心跳陡然加速。
他……愿不愿纳自己为侍妾呢?
“我已被你如此轻薄,你……何时为我赎身?”姜妙仙语气发颤问道。
“赎身……能打个半折吗?”赵孝骞顿时有些气短。
上次听她说,赎身万贯都不够,古代花魁如此贵的么?
姜妙仙却气得咬牙:“半折……你做什么美梦呢,去问问醉花阴的掌柜,看他答不答应!”
赵孝骞叹了口气,道:“太贵了,我买不起啊……不如再等等,等你们掌柜搞促销活动,跳楼价清仓大甩卖……”
虽然闭着眼,但明显听出姜妙仙呼吸加快,应该不是因为高兴……
于是赵孝骞急忙安慰:“放心,我已把你存进购物车,只要降价,我一定为你赎身。”
“你去死!”渣男的语气令姜妙仙彻底爆发了,纤细的手指不知哪来的力气,狠狠地在他胳膊上,腰间,大腿上拧去。
最后姜妙仙触电般抖腿,像牛魔王抖虱子似的,把赵孝骞高傲的头颅从她大腿上抖落开了。
“以后都别碰我!也当不认识我!”姜妙仙瞪着他道,美眸不知何时蓄满了泪水,既愤怒又失望。
赵孝骞嘻嘻一笑,凑近观察她:“真哭啦?傻女人,咋不经逗呢。”
姜妙仙泪眼朦胧地看着他:“什么意思?”
赵孝骞拉住她的手,姜妙仙怒而甩开,赵孝骞不死心又拉手,又被甩开,双手用力控制她的手,姜妙仙气极,像头犟驴似的拼命挣脱。
赵孝骞用尽洪荒之力,终于制服了这头犟驴。
“等我……”赵孝骞附在她耳边,只说了这两个字。
姜妙仙顿时停止了挣扎,表情也由怒转喜。
她等的就是这句话,暧昧轻薄之后,她要一句交代,不然死给他看。
今日,此刻,她终于等到了。
灰暗的人生,从此有了着落,坠落风尘的女人就是这么傻。
二人含情对视,姜妙仙盯着他的脸,眼泪扑簌而下。
赵孝骞伸手抚着她的脸,叹息着笑道:“傻到家了,你莫以为我是什么好人,被我纳入府后,说不定一天挨三顿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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