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法兰西当王太子 第362章

作者:天海山

  “列队。快,三排横阵,挡住山口!敌人可能十多分钟就会到这儿!”

  玛卡夫斯基犹豫了一下,最终向他认真行了一礼,而后吩咐巡逻队里没受伤的人留下帮忙,其他人立刻撤入塔尔诺夫斯克山。

  老维查大致数了数志愿兵的数量,随后叹了口气,将身上那件只穿了一个月的灰绿色外套,脱了下来,塞进儿子手里:

  “我之前跟你妈说,米洛奇裁缝要价太高了,让她去退货,可她就是不听。

  “你看看,现在倒证明她才是对的了。最近山里应该会很冷,你穿上它吧。”

  小维查诧异地接过衣服,正想要询问,却见父亲转身跑到玛卡夫斯基面前,大声道:

  “队长大人,我还有力气。哦,身上的弹药也够用。”

  后者点头,示意他加入了巡逻队。

  “爸爸……”小维查当即便要跟过来,却被父亲用严厉的眼神,瞪了回去。

  矿工和雇佣兵们沿着蜿蜒的小道上了山。洗矿池旁,800名志愿兵则在军官的指挥下开始列队。

  一名之前被俘的奥地利炮兵小心翼翼地抬起头,对看管他的志愿兵朝侧后方努了努嘴,小声道:

  “那个……那边的大炮,或许,还能使用。”

  炮兵在撤退或投降前将大炮的火门钉死,以防止被敌人缴获是基本要求,但他刚才似乎并没有这么做。

  不多时,大约五六百名奥地利骠骑兵出现在菲柯特的视野中。

  志愿兵的防线后方,大炮发出轰鸣,一枚炮弹从奥军骑兵的头上飞过,但也吓得他们缩了缩脖子。

  志愿兵大多是些小贵族或商人,并不太会操作大炮。

  骠骑兵发出一阵哨声,没去强冲志愿兵的刺刀丛,而是从其队列前方掠过,用短马枪进行了一轮射击。

  奥军指挥官回头观察了一下志愿兵的阵型,带领手下绕了个圈,朝着最为薄弱处,再次侵袭而来。

  而菲柯特少校则吩咐后备队填补缺口,并喝令后排进行射击。

  那门大炮已经换了葡萄弹,在近距离朝骑兵群,开了一炮。

  这次大片散开的炮弹终于有了收获,三名骑兵被从马背上掀了下来,血花溅出老远。

  但这支奥军骑兵显然是维尔姆泽手下的精锐,并未减慢分毫,从既定的攻击位置前飞掠而过,在志愿兵队列中搅起一阵混乱。

  就这样,在骠骑兵反复冲掠了五六次之后,志愿兵的防线已经出现了扭曲,东侧最突出的位置仅剩下十来名士兵还在坚持。

  若非有大炮帮忙,刚才那里或许就已被撕开了。

  骑兵指挥官立刻就发现了战机,甚至没让手下重新装填,而是直接原地掉头,以三角阵型向那里冲去。

  “维克多,带人堵住左翼!”菲柯特已站到了防线旁,大声喊着,“大炮也瞄向那里!”

  两个小队的骠骑兵从志愿兵的突出部前疾驰而过。马刀瞬间扫翻了几名士兵。

  这些骑兵朝右侧绕开。后面的骑兵小队立刻盯着死去士兵形成的空隙,挥刀冲了过来。

  大炮响起,击毙了最前面的四名骑兵,但后面的人踏着他们的碎肉,狠狠撞在步兵身上。

  十来匹马连带着他们的骑手翻倒,后面的三四名骑兵也已到了近前。

  而挡在他们面前的,仅剩下两名斜举着刺刀的志愿兵。

  后排有枪声传来,是维克多连队的援兵,但他们距离这边还有60多步远,只能边跑边射。而对面的第三拨骑兵已经开始启动。

  赫伯特·施米茨双腿发颤,脑子里一片空白,只知道死死握住燧发枪,等着那些骑兵的撞在自己的刺刀上,或者,他们的马刀劈中自己。

  带着一股劲风的骑兵黑影灵巧地避开了他的刺刀,然而,那柄反射着寒光的马刀却停在半空中。

  马上的骑兵声音发颤:“赫伯特?是你?!”

  赫伯特·施米茨抬头,就看到阳光映照之下,正是自己哥哥的面庞。

  

  “哥哥?!”

  “闪开,你会死!”

  “不!”

  莫尔特·施密茨大吼:“白痴,你这是叛国!”

  赫伯特·施米茨吼得更大声:“不,你才是叛国!你还背叛了天主!”

  “我……你……皇帝陛下……”莫尔特·施密茨又扬起了马刀,脸色苍白,近乎歇斯底里,“快让开!”

  赫伯特·施米茨也攥紧了枪身:“我,以你为耻!”

  队列后方又有枪弹射来,莫尔特·施密茨身旁的两名骑兵瞬间歪倒在了马上。

  远处的骑兵指挥官焦急怒吼:“施密茨,杀了他!”

  只要那最后两名步兵消失,紧随而至的骑兵就能切入那个空隙,接着就是向两侧不断撕扯,直到那些“波兰人”被全部碾碎。

  莫尔特·施密茨的刀却如同被冰冻住了。

  他的耳边全是“以你为耻”,他不知道此刻是该效忠皇帝陛下,还是听从心中那抹良知的声音。

  身后的马蹄声逐渐靠近。

  突然间,侧后方传来“砰”的一声,赫伯特·施米茨的脖子被铅弹撕开,仰面倒在地上。

  “不——!”

  莫尔特·施密茨转头看去,就见一名之前跌落马下的骑兵正举着马枪,枪口还在飘着硝烟。

  他的眼睛瞬间变得血红,拨转马头,朝那家伙冲了过去。

  在刀尖将要刺中开枪的骑兵的刹那,他突然闭上了眼睛,任由马刀落在了地上……

  只是这一缓的工夫,维克多已带人跑到了队列的缺口处,几十支刺刀同时指向前方。

第702章 交易

  教皇国。

  罗马。

  黑色的马车碾过泥泞的路面,溅起大片污水,将两侧护卫骑兵那精致的红色裤子搞得乌七八糟。

  车上,奥地利国务大臣图古特男爵将出发前刚收到的密信叠好,重新装入信封。

  坐在对面的瓦尔特男爵看着他紧皱的眉头,捏起桌上的坚果丢进嘴里,随意道:“看来,陛下仍未能得到那座银矿?”

  图古特虽然很不想跟这个蠢货交谈,但也不愿得罪了皇亲,于是点头道:

  “维尔姆泽将军在十天前损失了一个营。他请求增兵,并且给他运去重炮。您知道,他的士兵非常懈怠……”

  在矿工们全部转移到山上之后,又拼死将奥地利侵略军拖了8天,终于等到了华沙派来的援军。

  5个团的士兵令克拉科夫的局势大为好转,甚至一度利用熟悉的地形夺回了切比尼亚镇,虽然后来没能守住,但却令维尔姆泽大受打击。

  奥军在攻入克拉科夫近两月之后,却还在围绕一座小镇争夺,神罗皇帝终于坐不住了。

  维尔姆泽将战况不佳的原因都归结为士气低落,而影响士气最大的因素,就是那该死的“教宗号召进行圣战”的谣言。

  于是,弗朗茨二世和他的大臣们经过反复商议,终于敲定了一个解决方案。

  而图古特就是作为皇帝特使,来罗马执行这个计划的。而瓦尔特为了蹭这份功劳,非要跟着同行。

  “教宗肯定无法拒绝那巨大的诱惑,然后谎言破灭,”瓦尔特比了个炸开的手势,得意道,“可怜的波兰人献出克拉科夫。您和我接受陛下嘉奖,就这么简单。”

  “希望能如您所说的这么顺利吧。”图古特神色复杂地看向窗外。

  下午四点。

  图古特走出圣彼得大教堂,神色凝重。

  等在走廊上的瓦尔特忙凑了过来,问道:“怎么样?教宗什么时候去维也纳?”

  图古特皱眉摇头:“教皇陛下拒绝了我们的提议。”

  “这怎么可能?!”瓦尔特瞪着眼睛尖声道,“我国的大主教全部由教廷提名,并且保护教皇国的绝对完整,而他只需要去维也纳说几句话。这样的好事他竟然会拒绝!”

  也难怪他这么吃惊,弗朗茨二世这次提出的条件确实丰厚。

  奥地利在约瑟夫二世时期,已经开始学法国与罗马教廷切割,国内重要教区的大主教都不再接受教廷指派。这令教廷的势力范围大幅缩水。

  此外,教廷虽然在欧洲的影响力巨大,但教皇国却与周围几乎所有国家都有领土纠纷——教皇国的领土基本上都是丕平和查理时代从他们那里抢来的。

  而且由于教皇国没什么部队,所以即使摩德纳这样的小国都能威胁他。

  一直以来意大利诸国只是缺少一个借口,否则立刻就会向教皇国开战。

  历史上,在拿皇提供了这个由头之后,教皇国很快就被意大利人分得只剩下一个小小的罗马城了。

  所以教廷一直很缺乏安全感,但并没有大国承诺会保他——

  法国巴不得罗马教廷赶紧死。阿维尼翁就能成为天主教世界的领导者。

  西班牙有心无力,且近亲两西西里对教皇国有巨大的领土索求。

  奥地利之前也在宗教改革,想尽量摆脱教廷的影响。

  而此次,弗朗茨二世所要的,仅仅是教皇前往维也纳,当众否认他曾号召“新十字军圣战”的传言。

  可以预见,只要教皇亲自辟谣,入侵波兰的士兵就不再会背负巨大的精神负担,士气立刻恢复。

  同时,波兰人则会因此而士气下降。

  此消彼长之下,克拉科夫的战斗很快就会结束。

  然而,教皇却拒绝了奥地利人的交易。

  无他,只因约瑟夫当初设计的“新十字军圣战”原本就是无解的阳谋。

  现在,波兰和俄国正在进行国战,而在梅斯梅尔的“忽悠”下,所有人都将其当成了天主教和东正教之间的碰撞。

  教皇如果这个时候说“没有十字军圣战”这回事,那就是对东正教认输,等于将教廷的脸扔在地上,再踩几脚。

  原本就日渐式微的罗马教廷,很可能会因为此事而彻底一蹶不振。

  尤其是庇护六世本人,更是将承担全部责任。

  他赌不起。

  三天后,图古特再次觐见庇护六世,却依旧没能说服后者。

  图古特男爵绝望之下,只得准备返回维也纳。

  

  就在当天晚上,瓦尔特却神秘兮兮地将他带至一家咖啡馆。

  贵宾间里,早有一名带着兜帽的男子等在那里。

  见奥地利国务大臣来了,他立刻起身示意:“我们在天主的安排下,于此地会面,尊敬的男爵阁下。”

  待他掀开兜帽,图古特不由得一愣:“穆扎雷利大主教?”

  穆扎雷利是教廷最有权势的枢机主教之一,掌管着教廷秘书处,并在教廷财政上有很大的发言权。

  穆扎雷利客气地请图古特坐下,开门见山道:“我听说,皇帝陛下有些小麻烦需要解决?”

  图古特立刻侧头,看向瓦尔特男爵。这么机密的事情,这家伙竟然告诉了其他人!

  穆扎雷利微笑道:“恕我直言,瓦尔特男爵对我提起此事是正确的。”

  图古特转回头来,平静道:“那么,您找我来这儿,是有关此事了?”

  “的确如此。”穆扎雷利双手交叠,目露微笑,“这件事情,只有我能帮助皇帝陛下。”

  “哦?您要怎么做?”

  “我经常作为教宗的特使,与各国政要接触。也就是说,我,可以代教宗发言。”

  ……

  波兰东部,明斯克。

  波俄战争前线。

  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在远处炮声的陪伴下,沿村庄的小路缓缓驶入俄控区,立刻便有几名俄国士兵举枪瞄向了这里,其中一人用波兰语高声道:“站住!干什么的?”

  波兰国王秘书斯皮欧内·皮亚托利从车上走了下来,对军衔最高的俄国军官道:“我是国王秘书,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需要立刻见科雷泽尼科夫将军。”

  一小时后,在俄国立陶宛方面军的指挥所里,科雷泽尼科夫一脸震惊地看着皮亚托利:“您是说……国王陛下要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