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最爱睡觉
“国师”们每天想的都是,XX大国师,莫欺少年穷,下次辩经老子一定把你打败,成为“大国师!”
“西天佛子”每天想的都是,佛子之下都是蝼蚁,哈哈哈。
那“大慈法王”就是超强最碾压的那个了吗?
并不是。
因为“大慈法王”之上还有真正的超无敌存在。
——“大庆法王!”
大庆法王全称为,“大庆法王西天觉道圆明自在大定慧佛。”
还没完。
“、大明天子,朱厚照。”
这是去年新增编的佛。
藏传佛教和印度密教之所以如此受到皇家和贵族青睐,并不是因为这一支的佛法多么精深,而是因为和尚们尤为擅长壮阳。
其中以明宪宗喜爱的“秘密教”,为房中术的最顶流。
这位宪宗皇帝总共封授了法王、佛子、国师四百三十七人,让佛门风头一时无两。
道教各派眼红之下,也想要复制这套升级体系,据说已经有了“炼气”、“筑基”、“金丹”、“元婴”等说法,但是放出风后,因为朝廷压根不搭理,也就没有后文了。
那知客僧见陈头铁这般强势,见的又是砧基道人,慌忙亲自在前带路。
这砧基道人名义上归礼部管理,负责上令下达和寺院差税事宜,但实际上却是锦衣卫在寺院道观中的坐探。
法令上对僧道严苛的标准,和世风日下的现实,导致了这里面有极大的利益空间。
如果那些和尚想要平安无事的享乐,那打通砧基道人这一环,寻求明面上的默契,就十分重要了。
除了在一些较大的寺院里,负责坐探的砧基道人,都是大爷一般的存在。
到了砧基道人的职房,知客僧探头,见里面无人,回头陪笑道,“或许是在后面禅院。”
陈头铁不知道这里面的分寸,见裴元大模大样的自顾自走入房中,这才喝道,“还不快去把人找来。”
知客僧见状,不敢耽搁,连忙去寻那砧基道人。
就听知客僧小声的说了两句。
那不耐烦的声音,嘁了一声,喊道,“锦衣卫怎么了?张容也管不着老子。”
陈头铁听着不对劲,赶紧看了裴元一眼。
见裴元仍稳稳当当的坐着,当即也把腰挺直了几分。
很快,一个胡乱穿着道袍,随手挽出一个道士髻的粗壮汉子出现在门前,或许是走的快了,袍角翻飞出簇新的官靴。
他阴沉着脸,眼皮一抬,见裴元坐在他的位置上,脸色就越发难看。
还未等这砧基道人开口,裴元就歪身,慢慢扬起了自己的右手。
右手虚攥成拳,拇指挑起,上面套着那个白瓷小杯。
裴元的眸光飞快的向那高高挑起的白瓷小杯一瞥,又看回那砧基道人。
那一副粗豪模样的家伙,却像是看见了什么洪水猛兽一样,脚踝一软,险些绊倒在地。
接着,脸上的肌肉,如同脱力一般松弛下来,面无人色的颤颤道,“程知虎犯了何罪,劳千户赐死?”
裴元见程知虎乍着双手,汗流浃背的样子,心想这倒是怪了,莫非这信物有别的用途?
自己是来取银子的,倒不好让程知虎误会太过。
不过,裴元想着张容那古怪的举动,也不急着解释。
他学着韩千户拇指一挑,让那白瓷小杯跳入手中,又随手放在案几上。
接着,站起身来,慢慢走到程知虎面前,抓着肩角为他整理了下匆忙穿上的道袍。
手掌下,明显感觉到了程知虎的恐惧和难熬。
裴元心头大定。
这才漫不经心的问道,“怎么这么说?”
程知虎以袍袖擦了擦汗,结结巴巴的说道,“下、下面人做事不力,韩千户就会以此杯赐下鸩酒,兄弟们哪个不知。”
裴元听了也吓了一跳,要不是当着程知虎,他都想立刻去找水洗洗手。
但是这会儿,他也不敢贸然行事。
裴元知道分寸,勉强笑着说道,“那你可要虚惊一场了,韩千户对你满意不满意我不知道,她让我找伱,是为了别的事情。”
裴元忧心自己手上染没染毒,笑的很不自然。
但是落在程知虎眼中,那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倒是有些高深莫测。
程知虎连忙擦擦汗,讨好的说道,“大人尽管吩咐。”
说着,看了看裴元的服色,上赶着巴结道,“总听说人,韩千户座前有五个百户,每个都本领高强,神秘莫测。卑职无福,不曾见过,不知道大人怎么称呼?”
裴元没必要说谎,当即笑道,“韩千户也是今日才叫我跟着她做事的,我姓裴。”
裴元有心要在程知虎那里套话,因此故意拿捏了一番。
只不过,程知虎怎么理解是他的事情,从裴元口中说出的只能是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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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甚至不需要利息
程知虎又赶紧和裴元重新见礼。
他的目光一会儿在那白瓷小杯上看看,一会儿又在裴元身上看看,心中那忐忑,却是强自镇定也压不住的。
裴元回到椅上坐定。
他见程知虎胡乱披了一件道袍,看不出服色高低,又有心了解下砧基道人这个组织的门道,于是抛开正事不提,开口问道,“你现在是什么官职?”
程知虎心中不安,赶紧擦着汗一五一十的答道。
“卑职原本是纵横淮上的强豪,后来攒了一点钱,就打算捐个官儿,过过安稳日子。正好遇到韩千户用人,得她招安,进了南京锦衣卫做小旗。事后韩千户询问卑职的意愿……”
程知虎苦笑道,“卑职打生打死半辈子,早没什么雄心壮志。于是韩千户就给卑职安排了这个闲职,在智化寺做个砧基道人。”
裴元暗道,难怪这家伙看着不像是军户子弟,原来竟是出身草莽。
得知程知虎是半道出家,裴元有点失望,他也不指望问出镇邪千户所太多内情了,这才说道,“韩千户今日来京了。我这次过来,是她吩咐我来取六两银子。”
说完,裴元故意看了那白瓷小杯一眼,问道,“还需要我给你什么凭证吗?”
程知虎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想不通堂堂韩千户为何还会差这六两银子,被裴元一问也只能回答道,“岂敢岂敢,卑职这就去取。”
程知虎匆匆忙忙的出了房间,正见那知客僧在不远处张望,他连忙将那知客僧拽来,低头吩咐了几句。
那知客僧闻言连忙去了,程知虎又进来陪着说话。
裴元想起自己的另一个目的,又随意的问道,“这些天,智化寺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
程知虎闻言犹豫了下,终究还是如实答道,“有。前天的时候,有宫里的太监来祭拜王振祠,卑职去问了,来人是张永张公公。这智化寺以前是王振的家庙,寺里的一个老和尚,还见过王振。张公公颇有兴致的询问了一些王振生前的轶事,随后就离开了。”
裴元皱了皱眉。
太监祭拜王振的政治意义,几乎相当于文臣的剑履上殿,封拜九锡了。
张永刚搬倒了刘瑾,现在风头正劲,正该是避嫌的时候。就算真想祭拜,何必要亲自来?
若是一个不慎,很可能就会向朝野发出错误的信号。
裴元见程知虎有未尽之意,追问道,“还有吗?”
程知虎看了陈头铁一眼,有些迟疑。
陈头铁心知这里面有什么内情,下意识就要避让出去。
裴元向程知虎道,“没事的,他是我的人。”
程知虎这才压低嗓子说道,“昨天,天子来了,他也去寻寺里的僧人问话了。后来天子听说智化寺有砧基道人坐探,又把卑职叫去,私下询问了当年密档的事情,还让卑职替他查一件事。”
裴元立刻追问道,“什么事?”
程知虎说道,“天子想知道,当年英宗重修智化寺后有无来过,是否留下过什么只言片语。”
见裴元沉吟不语,程知虎继续说道。
“今日一早,锦衣卫都指挥佥事张容让人来询问此事,只不过事涉天子,若是张容亲自来此,卑职也就卖个人情,他这般遣人过来,卑职岂敢把天子的事情随意宣扬。”
裴元听到这里,立刻明白过来。
张永前日过来,天子昨日又来。
要么是天子信不过张永,要么是天子另有想做的事情,不想被太多人知道。
而且,很明显的是不想让张永知道。
这里面的态度和内情,自然让张永忐忑。
要知道张永从某种意义上和王振有着极强的相似之处。
虽说赶不上王振那时的权倾朝野,但是当司礼监、内阁大学士和边军这三者捏成一个拳头时,足以粉碎任何的反对意见。
特别是王振热衷兵事,屡屡插手对瓦剌的政策,而张永呢,虽然是个太监,却弓马娴熟,颇有勇力,不但掌握着十二团营和神机营的兵马,还曾经在平定安化王叛乱的战事中亲自监军。
权侵朝野,又热衷兵事。
东厂厂督丘聚就曾含沙射影的将张永比作王振。
当今天子忽然要打听王振的事情,自然让张永有些坐立不安了。
王振那货的名声,别说在士大夫那里,就算在百姓们心中,也早就臭大街了。
万一什么时候,天子忽然对张永来一句,“此吾之王振也。”
那张永离凉凉也差多了。
只是。
张家兄弟关心则乱,事情可能没有他们想的那么糟糕啊……
裴元的神色不变,目光微动两下。
张永虽然地位不凡,但在天子眼中,也不过是家奴而已。
以裴元的凉薄性情,设身处地的想一想,他自己又岂会为一个家奴大费周章?
张永只顾着忌惮别人把他当做王振,却没有想过皇帝项庄舞剑,说不定另有目的。
裴元在市井中时,就听人说过。
当今天子青年豪气,以雄武自居,有效仿太宗皇帝,驰骋草原,开创大业的想法。
只是如今天子想出征,有一个巨大的障碍横亘在他面前。
——那就是当年出师不利,以致引发了土木堡之变的英宗皇帝!
英宗皇帝的失利,以及惨痛的后果,已经成了当今天子要出征的巨大政治障碍。
看如今天子这举动,显然是已经敏锐的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开始提前做出准备了。
裴元心中不由的冒出一个匪夷所思的念头。
该不会……,是天子想要搜寻证据,为英宗翻案吧?
看程知虎又要再说什么,一旁的陈头铁有些坐立不安了。
这些东西是我不花钱就能听的?
为了避嫌,陈头铁赶紧趁着程知虎还没说出更多的秘密,主动轻咳一声,开口道,“大人,要不要卑职去外面守着?”
裴元看了陈头铁一眼,毫不犹豫的说道,“不必如此,我相信你。”
陈头铁听的哑口无言,他甚至自己都有点怀疑,他有没有这样的节操?
如果,只是说如果。
如果张容愿意帮自己安排个像样的差遣,恐怕自己会毫不犹豫的丢开这个扑街百户,另寻他主去了吧?
陈头铁想着,越发默默无言。
裴元见陈头铁那纠结的样子,不由暗暗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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