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饺子没馅
也因为宁安师父十里八村都认识,威望高,且处理问题不偏颇任何一方,所以一旦附近村子有矛盾,都会来长春观请老道士调解。
宁安大家也都认识,再加上宁安自己处事也算公正,所以哪怕后来老道士去云游了,大家依旧把这里当调解大厅用。
很快,帮忙拉架的老乡中,有一个老人站了出来,宁安也认识,正是石头村的族老,平时大家都叫他花爷爷。
“小宁啊,是这样的。”
花爷爷指着左边人群的一个中年男人,道:“他叫张强。”
又指着右边人群的一个稍微年轻一点的男人,道:“他叫王宝生。”
“张强说王宝生在去年过年的时候,去他家问他借了十五万块钱,两年过去了,他想要回来。”
“但王宝生却一口咬定,张强是胡言乱语,他根本没有借过他的钱,是张强想要讹他。”
“也就是这样,二人各执一词,都说对方在说假话,所以就闹起来了,事儿也就是这么个事儿。”
听完花爷爷的话,宁安也是有些惊讶。
这年头了,居然还有人因为这个吵起来?
总不能是借钱的时候连个欠条都不打吧!
“把借条拿出来吧。”
宁安看着张强,伸了伸手。
这事也不难,只要看到借条,一切就简单了。
可下一秒。
“没有借条。”
张强黑着脸,咬着后槽牙:“不仅没有借条,而且也没有转账记录,我当时直接给的他现金。”
草!
宁安吐了口气,他悬着的心终于是死了!
大哥,你闹呢?
没有借条,没有转账记录,更没有实质性证据,这还玩个屁!
宁安平复了一下心情,先观察起两人的穿着。
张强正常农村人穿着,廉价T桖,五十块一条的集市短裤,外加一双已经开始掉色的运动鞋。
而王宝强则不同,虽然也是村里人,但从头到脚,都透露着精致,头发是特意做的发型,身上的衣服崭新,都贴着耐克的标,脚下也是踩着一双九成新的阿迪达斯。
这怎么看,也不是王宝强欠张强钱,而是张强欠王宝强啊!
与机遇无限的城市相比,农村的路就少了很多。
除了外出打工,剩下的,基本上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靠着几亩地种一些农作物、果树生活。
聪明一点的,拉着几户关系好的,一起搞个大棚,一年也确实比单干累死累活多挣点。
可即便如此,不管是外出务工,还是这些聪明人,百分之九十九的人,月收入也不过五六千块钱,一年下来不吃不喝也就七万多不到八万。
十五万块钱,也就意味着一个农村壮年劳动力,两年不吃不喝,辛辛苦苦才能攒下来这些钱。
先不说张强他能不能存下,就说他好不容易存下了,就这么直接借人了?甚至连个欠条也不打,何其荒谬。
直播间的水友刚从割包皮的大瓜回过神,转过头就又是这么一个瓜,瞬间兴奋起来,纷纷化作了网络判官。
“张三有张三的理,李四有李四的理,这让本官很为难啊!都吞下去,各打五十大板,他们必然就招了!”
“好好好,你这小子,把你放古代,多少是一个草菅人命的狗官,你个二五八万,有眼不识一条龙的东西,拿命来!”
“就从这个穿着来看,我肯定是偏向王宝强的,但张强也不可能无缘无故就揪着王宝强不放,其中必有隐情。”
“大人英明,还请大人右拐,那边是虎头铡,请大人自己把头伸进去,别让弟兄们为难了。”
“这种事,难难难,我们就乖乖看过程吧,不给教主哥哥提供错的思路了。”
“……”
看着气氛又开始紧张,宁安二话不说,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乡亲们,外边热,咋们进来说话。”
说完,就给花爷爷一个眼神,让他带着中立派村民,一人带着几个人进入观内。
说实话,像这种村民之间的矛盾,大家心里都有谱。
就像今天你没事,但说不定过两天出事的就是你了,到时候还得需要长春观来判决。
因此大家见宁安这么说,虽然恨不得给对方一周肘子,但也不好不卖宁安面子,只能是冷着脸前后进观。
宁安给众人带到偏殿,从柴房拿了几十个马扎,分给大家。
这么多人,倒茶是不现实了,直接从库房里拿了两箱矿泉水,给大家分了下去。
“乡亲们不要拘束,就把这里当自己家哈。”
“马哥,你这半年不见,感觉壮了不少啊,是不是看上哪个姑娘了?”
“三爷爷,您别老是脸绷着,这样显得凶,到时候您回家,可别怪你您孙子哭着不给你抱了。”
宁安一边调解着气氛,一边脑子里快速盘算着有用的信息。
对于附近村民的收入,他心里还是有谱的,壮年劳动力也就是一年七万附近,妇女少一些,两三万的样子。
先不说张强自己家底能不能掏出来这十五万,就说现在,哪家哪户往外借钱,不都是大张旗鼓,甚至恨不得去公证处按手印。
就算之前这两人关系再好,那也不能连个借条都不打啊!
亲兄弟还得明算账呢!
没有借条,有其他的证据能间接证明张强借出去这个钱也行。
可根据刚才张强的话,怕是他已经咨询过律师,一点有利于自己的证据也没有,不然也不能闹到这来。
这宁安就有些头疼了,没有任何证据,只是嚷嚷两句,天王老子来了也做不了他这个主啊。
直播间里,水友们也是觉得有些离谱。
“这既没有直接证据,又没有间接证据,就由着自己一张嘴,哪怕真是张强说的这样,告上法庭,法官也不敢判他赢哇。”
“再对比一下这两人的穿着,我怎么倒是有种是张强欠王宝强十五万的感觉,当然,我这肯定是以貌取人了,大家不要当真。”
“唉,兄弟,其实我的想法和你是一样的,最起码现在看起来,确实有些离谱了。”
“……”
直播间的水友头疼,宁安又何尝不是。
然而,还没等宁安想好下一句怎么说,就见王宝强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指着张强,对着宁安哭诉:
“小道长,您给评评理啊,这家伙是穷疯了!”
“他上来就说我欠他十五万,我人好,没和他计较,结果他不依不饶,上来就动手,你看这胳膊上给我打的。”
“对于这种地痞无赖,咋们就不能惯他这种臭毛病,迟早会有人收了他的。”
王宝强胳膊一翻,的的确确是一道又一道的红印。
宁安对此并没有评价,只是摆摆手,让他先坐下。
“张强,说说你的角度吧。”宁安眉头紧锁,看向面相老实,此时却暴怒异常的张强,叹了口气道:
“你如果什么证据也拿不出来,祖师爷下来也不能判你说的话是真是假啊。”
第211章 我是没有证据,但怎么证明他没有欠我钱?
“放你娘的包谷屁!”
张强听到王宝强的说辞后,瞬间面目狰狞,脸皮扭曲,血液噌噌噌地往脑袋上涌。
“要讹你,我还不是悍村的人哩!”
“你敢对着祖宗的灵牌发誓,你去年过年没问我借过钱吗!”
“小道长,十五万现金,我当年给的他,这畜生啊,畜生啊!”
张强脸上的肌肉疯狂抖动着,呼吸急促,胸膛随着每一次呼吸而起伏,就像一个即将喷发的火山。
这下,连直播间的水友,也是一时语塞了,不知道去帮谁。
“你说,现在这个社会,真有人往外借钱不打借条?”
“不知道,可能有的地方村风淳朴一些,借条这种东西反而会伤害村民之间的感情。”
“十五万对于农村的普通人家已经是一个相当大的数字了,就算是村风再淳朴,总不能真借了连个痕迹都不留吧?”
“你要是在城市里还好,无论是哪笔钱,银行那边都是会详细记录的,但村里这边就不一定了。”
“是啊,我就是村里的,我爸妈就不喜欢将钱存到银行,而且他们平日的干活,老板结账也是用的现金,基本上都是钱货两清。”
“……”
相比于空口白牙,肯定是证据更能让所有人信服。
总不能什么证据也没有,上去就说别人欠自己钱,让他还钱吧。
那社会岂不是乱套了。
宁安又摆摆手,示意张强不要激动,想了想,又问他道:
“先不说借没借过他,就这笔钱,你有没有证据证明他存在。”
“不管是银行流水记录,还是手机微信或者支付宝记录,都可以,咋们先证明这笔钱它的确存在。”
宁安思路也很简单,既然没有借条,也没办法证明张强把钱借出去,那就先证明这笔钱存在。
乡里纠纷,宁安是大意不得,这里面很多都是他相熟的长辈,他调解起来必须慎之又慎。
所以现在他才将事情掰碎了,一点一点试图找到双方的破绽。
同时,这也是给张强一个机会,他拿不出借钱的任何证据,更是在家里借的,也没有证人。
那只能先证明这笔钱真实存在,之后的事才好继续捋下去。
如果有没有借钱证据,有没有证人,又不能证明这笔钱真实存在,三要素一个都没有,那宁安还调解个屁啊!
然而,在宁安期待的目光中,张强缓缓摇头:“这个钱,我没有存过银行,一直在我家存着。”
宁安叹了口气,这一点他自然是想到了的。
这附近十里八村的,哪家哪户干完活,老板都是直接发现金的。
大家也不习惯去城里存银行,大多就放在家里,找一个隐蔽的地方藏进去的。
现在就算是彻底僵住了,三个要素一个都不匹配,这还玩鸡毛啊!
而直播间的水友,也是被气笑了。
“不是大哥,现在已经不是过去那个谁嗓门大谁就有理的时代了,我们也不能因为你穿的不好,就去偏袒你啊!”
“是啊,如果一丁点有利于自己的证据都拿不出,我们是不是可以认为你就是在讹人家?”
“就像当年的扶不扶,老人摔倒外地,好心人去扶一把,结果却被老人给反讹一手,我现在越看这张强越像那老人。”
“如果没有任何证据,就可以说别人欠我钱,让他还钱,那我是不是可以大胆一点,码花腾的创业基金还是我给的,我这个原始股东,到现在还没有分红呢,我要去告他!”
“你这小子,纯属是油盐不进啊,挑谁不好,你挑他?你敢讹人家,人家的南山必胜客就能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
这起纠纷看起来已经很明显了,弹幕里网络判官也意兴阑珊,纷纷和网友们玩起了梗。
弹幕满天飞,倒是热闹。
而另一边的王宝强,见张强一直拿不出任何证据,脸上神色更加嘚瑟:“不是,你又没有证据证明你借过我钱,又没有证据证明你有这笔钱,你到底想咋?”
“你要是真穷的吃不起饭,所以才来讹我,你就直说,我免费送您千把块,那也不是问题嘛。”
“何必这样,还弄这么大动静,这不是让父老乡亲看笑话吗?”
说完,王宝强冷笑一声,从怀里掏出一个钱包,点了七八张红钞票,走到张强面前,用钞票拍了啥他的脸,嚣张道:
“别以为别人都像你,老子告诉你,老子不缺钱。”
“这钱你拿着,就当老子做善事了,这次我就不计较你了,但如果还有下次,我必定把你送进去!”
这般羞辱,谁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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