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穿诸天从射雕开始 第173章

作者:喵苍离

  后天巅峰在江湖上称得上是好手,但要参与争霸天下远远不够,他不忍见到美玉有瑕,甚至夭折,故出言规劝。

  徐子陵略感到诧异,而后一脸郑重道,“前辈之言,晚辈不敢苟同,当此乱世,正是我道门溯本清源,挽救乱局之时,山中清修固然可行,却难得大道。”

  “我辈生于世间,岂能视人间惨剧于无物?又怎么求得了天人之道,于这人间超脱,破碎虚空?”

  王知远一脸愕然,随即大笑,赞叹不已,“好心性,好一颗向道之心。”说着,他又看向苏铭,“道友,你这弟子了不得啊。”

  苏铭亦是轻笑,“天人之道,道从人间来,亦从人间去,山中一隅非人间,红尘乱世有大道,我道门中人便该如此。”

  “说得好,好一句红尘乱世有大道,此语深得我心。”王知远举杯满饮,笑容不断,茅山宗创派祖师陶弘景就是一位大才,也是从乱世中诞生的大才,后世的王重阳亦是如此。

  而后,他又道,“道友之意我已知晓,徐子陵身负长生诀,资质心性超人一等,如此人物,未来成就不可限量,他这道子,贫道认了。”

  “稍后,我会择取门中精英弟子与他比试,定下名位,你看如何?”

  事实上,在见到徐子陵的那一刻,王知远就觉得道子之位非他莫属,但茅山宗怎么也是道门大派,不能随便就认输,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的。

  苏铭也无异议,“一切依道兄所言。”说完,又指着徐子陵道,“我这弟子是天生道种,悟性惊人,还请借茅山宗道藏经文一观,在下必有厚报。”

  他刚说完,王知远便应下了,“此事易耳,待大事结束,小友自可前去。”

  徐子陵深知各家藏书经文的珍贵,连忙起身拜倒,“多谢前辈。”

  王知远笑着点头,“无妨,你身为道门道子,不可只依仗武功,经文典籍蕴含先人智慧,可助你感悟诸多道理,你能诚心求道,贫道乐见于此。”

  看着徐子陵诚恳的神情,苏铭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个念头,嘴角也挂起了淡淡的笑容。

  ……

  数日后。

  徐子陵与一年轻道人在一众茅山宗道士面前比武,此人年纪比徐子陵大两岁,却也是同样的境界,根基扎实,离先天之境也只差一步。

  战败了龙虎山少天师之后,徐子陵受益良多,无论是对敌的经验还是心境修为大有进步,只是一招剑八便逼得茅山宗年轻道人认输。

  在场之人望着少年道人周身萦绕的精纯剑气,惊讶的无以复加,陷入了沉默。

  差距太大了!

  茅山宗年轻一辈最出色的弟子竟然一招落败,让他们颜面大失。

  感受到一些道人不善的目光,徐子陵心中苦笑,在上场之前他曾想要手下留情,给对方留个情面,没想到王知远竟然要求他全力出手,目的也是为了激励茅山宗弟子,让他们知耻而后勇。

  当然,这也让徐子陵收获了不少敌意,算是有得必有失。

  那一战之后,徐子陵这三个字在茅山宗名声大噪,而他本人却深居简出,在茅山宗藏经阁翻阅道经典籍。

  ……

  静室之内,苏铭与王知远相对而坐。

  “道友,据楼观道来信,佛门已经察觉到我们的动作,你的时间不多了。”

  苏铭嘴角露出一丝笑容,“佛门有动作实属正常,难道我会怕他们?此事本就无法避免,要来就来吧,我一并接下。”

  “对了,宁道奇的踪迹,你们可有眉目?”

  王知远轻捋长须,摇摇头,“此人行踪莫测,第一次收到天师府来信,贫道就派人探查,一无所获。”

  “大宗师境界高深,或许早有察觉。”

  苏铭眼里闪过一丝冷色,沉声道,“秋未至而蝉先觉,精神之道神秘莫测,大宗师之境更是如此,他不愿露面,那就逼他露面。”

  “他不是愿意当佛门的狗么?当主人被打了,我倒要看看他这条狗还坐不坐得住!”

  王知远喝茶的手一顿,只感到一股强大的威势迎面而来,霎然间,他心头好似蒙上了一层阴霾,看不清外面的天地。

  好在,这种感觉只是一闪而逝,但依旧让他心有余悸,他垂下眼眸,心中暗道,他的武功恐怕离大宗师不远了吧。

  ……

  洛阳。

  酒肆外酒气招展,酒香在屋舍内蔓延。

  房间里坐着四五桌客人,他们正坐在酒桌上喝酒,有人打了个酒嗝,像是炫耀一般,“你们听说没,南边出了一个了不得的人物。”

  “诶,你说的莫非是那什么道子?”

  “对,就是他,我跟你们讲,那道子可不是一般人,长生诀你们听说过没,那道子练成了传说中的长生诀,接连击败了南方各个道派弟子,连茅山宗的道士都不是他的对手。”

  这时,角落的酒桌上,一个青年手一顿,聚精会神的听了起来。

  “诶,那道子叫什么名字?”

  “我听说叫什么子陵。”

  “啪嗒。”

  青年心中一跳,手中筷子落地,猛地抬起头,露出那张英武不凡的面容。

第289章 杨广自焚

  这个青年就是曾经教授寇仲徐子陵武功的李靖,他捡起筷子,心中暗道,“徐兄弟竟然入了道门,他们总算是苦尽甘来了。”想到徐子陵恬静淡然的心性,他又摇头失笑,“道门确实挺适合他。”

  不久之前,他听说寇仲拜天刀宋缺为师,心里羡慕他们的际遇,却没想着要靠过去沾边,他依旧在观望,想要寻找一方有前途的势力。

  李阀困守河东,与关中宇文家相争,短时间内分不出胜负,瓦岗寨声势浩大,迟早祸起萧墙,两淮杜伏威更是不用说,流寇心性难以成事,河北窦建德雄才伟略,但河北一马平川,无险可守,失了地利,关中,河东皆为劲敌,看似声势浩大,实际上已经被困死了。

  数来数去,李靖竟然发现,宋阀在这场天下大局中占据先机,坐拥岭南与巴蜀,颇有隔岸观虎斗的意味。

  这些天,他屡次看到关中各地百姓向蜀地和南方迁移,中原乱战不休,百姓为了生存活命,只能向南跑,而在这当中,宋阀必然获利。

  种种思绪一闪而逝,李靖眼里浮现出睿智的光芒,回头看向外面的街道,这洛阳待不了多久了。

  ……

  江都别宫。

  宫墙巍峨,琼楼玉宇,朱墙碧瓦,宫殿幽森,置身其间,不由生出臣服之感,犹如皇权般森严凛然,不可侵犯。

  昔日金碧辉煌的大殿不复往日之辉煌,宫娥娇女佳颜依旧,但眉宇间挂着忧虑和不安,仿佛受惊的小兔子,一有风吹草动就要被吓走。

  帝座之上,一个身着龙袍的中年人半躺在美人怀中,其面容枯槁,眼睛深凹,气色很差,杨广将脸贴着女子的小腹,嗅着淡淡香味,声音悲凉,“美娘,宋阀反了,李阀反了,宇文阀也反了,朕这个皇帝当的真是失败啊。”

  李阀造反,令他大为痛心,不惜把宇文阀放回关中,但没想到他们一回去,还不到一年就断了江都的供应,南边的赋税钱粮也被两淮的杜伏威拦住送不来。

  没了南方赋税供应,又如何支撑他那奢侈的生活,更因为缺少粮饷,军中哗变,险些攻破皇城,可经此一役,江都禁军也元气大伤。

  消息不胫而走,传到了两淮之地,与杜伏威合作的李子通当即就率领大军攻打江都,数日以来,军中死伤惨重,连他这个久居深宫的皇帝也察觉到了局势不妙。

  “陛下何必忧心,朝堂有宇文大人支撑,必能击退敌军。”名为萧美娘的皇后伸出青葱手指按压杨广的脸颊,试图缓解他的焦躁心绪。

  杨广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宇文士及?”

  宇文化及在关中扩张势力,断了朝廷供应,他的弟弟宇文士及在江都也掌握大权,任何一个正常的皇帝都不会如此,奈何,他已经摆烂了,能玩一天是一天,可当这一天真的要到来的时候,他竟然没由来的生出了恐惧。

  江都城外,自号楚王的李子通正率领大军攻打江都,城头之上,宇文士及望着城下黑压压的人头,不由得抹了把汗。

  这时,有心腹凑上前,“大将军,咱们逃吧。”

  宇文士及眼睛一瞪,“你要我弃城而逃?”

  “大将军,敌人太多了,咱们守不住啊,对面还有个杜伏威,他要是也来了,咱们这点人就算拼完了也守不住,依属下看,咱们还是带着精锐回关中。”

  宇文士及眸光闪烁,回头看了看远方的皇城,心里天人交战,半晌后咬咬牙,“好,今晚咱们就撤!”

  日暮时分,空荡荡的大殿迎来了不速之客。

  龙椅上,杨广揽着萧美娘,漫不经心的道,“哦?宇文将军,是有新的军情?”

  宇文士及上前一步,“陛下,贼军势大,兄弟们死伤惨重,为了保全大局,还请陛下移步,回转洛阳,从长计议。”

  杨广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回洛阳?回得去么?”

  “陛下放心,我等一定会拼死护卫陛下,只要回到洛阳,咱们就安全了。”

  杨广声音罕见的认真起来,“没有江都运转粮秣,洛阳孤城一座如何守得住?回去又有何用?爱卿,你走吧,朕是不会走的!”

  “陛下!!!”

  见宇文士及还想再劝,杨广当即喝道,“朕意已决,不必再劝,宇文将军,带上你的人走吧,晚了可就走不了了!”

  宇文士及一抬头,冷不防对上杨广冰冷幽森的眸子,下意识的低下头,再怎么说,杨广曾经也是执掌生杀大权的皇帝,余威震得他不敢再多言。

  “陛下,保重!”宇文士及朝着他深深施礼,而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不一会儿,大殿内变得空荡荡的,萧美娘靠在杨广怀里,幽幽问道,“陛下,为何不走呢?”

  “走?”杨广自嘲的笑了笑,眼里闪过坚定之色,“朕就算是死,也不会当这些乱臣贼子的傀儡。”话语间,依稀还能看得见当初他当晋王之时意气风发,英明果决的模样。

  自始至终,他都看得很清楚,三征高句丽失败,大隋注定要灭亡,开运河,重科举,下江南,哪一样不耗费国力,偏偏他在短短几十年里都做完了。

  他是昏,却不庸,身为帝王,他心中依旧留有几分尊严,当年大隋篡夺宇文氏的江山,若是他变成宇文家的傀儡,未来杨家将沦为笑柄,他宁愿一死,也不愿让人得逞。

  当天夜晚,宇文士及大掠宫中财物,卷走了玉玺以及诸多皇子,趁着夜色,打开城门杀出重围。

  翌日,江都城门失守,李子通大军步步紧逼。

  最终,数千士兵守在皇城之中,欲要为大隋尽忠。

  皇宫里,杨广穿上帝王冕服,脸上敷了水粉,气色好了不少,他来到案前,提起朱笔,“朕嗣服丕构,君临万邦,失守宗祧,越在草莽,朝廷言路蔽塞,谄谀日闻,佞幸专权,赋税竭生民之财,戍役困军伍之力。多作无益,侈靡成风。异迭见而朕不寤,众庶怨怼而朕不知。追思己过,悔之何及……”

  耳畔依稀传来喊杀声,杨广充耳不闻,挥笔之间,昔日大隋君临天下,开运河,攻打高句丽的场景一一在眼前划过,不消片刻。一封罪己诏已然写就。

  “来人,把这封诏书传告天下。”

  “诺。”

  片刻后,宦官来到皇宫前见到了李子通,他骑着高头大马,一脸狠厉之色,身上的盔甲满是血污,“那昏君派你来求饶?”

  “陛下有诏书示下。”宦官没有回答,只是奉上诏书。

  亲兵粗暴的抢过诏书,呈上前,李子通打开一瞧,眉头皱成一团,这是什么玩意?而那宦官交出诏书后,一头撞在地上,当场气绝。

  如此场景,令众将士皱起了眉头。

  “陛下,敌人杀进来了。”

  大殿里,有太监来报,杨广面色不变,只是笑了笑,“不必担心,你们跟了我这么久,不用在这伺候了,都走吧。”

  “陛下!”

  一时间,太监宫女纷纷跪下,哭嚎不已,能留在这的,都是忠心于皇帝之人,能跑的早就跑了。

  “走吧,随我出去见一见众将士。”

  宫殿外,数百隋军将士护住门口,只见杨广盛装而来,身旁跟着萧皇后以及稀稀疏疏的宫女太监。

  杨广一来,在场的隋军不由自主的跪下了,“陛下!”

  “没想到,朕手下依然有忠臣良将,都起来吧。”杨广望着眼前满身伤痕,神情激动的隋军将士,心中感慨万分。

  想当年三征高句丽,调动数十万大军,场面何其盛也,如今,自己身边只剩下这百十来个士兵,一时间,杨广竟起了恻隐之心,劝道,“敌人快来了,你们要走的,赶快趁乱走吧,他们的目标是朕。”

  谁料这些士兵没有一个走的,反而喊道,“我等愿为陛下赴死,为大隋赴死。”

  远处喊杀声逐渐停息,杨广嘴角浮现出笑容,随即笑容放大,“哈哈哈,好啊,老天待朕不薄。”笑声停息,他看着众人,“现在,朕给你们下最后一道命令。”

  随即,杨广与萧皇后一起回到宫殿,他们的身影随着宫门关闭而消失不见,宫殿外的士兵一边抹泪,一边放火,眨眼间,大火开始蔓延。

  杨广坐在龙椅上,看向身旁的美人,“美娘,下辈子你还要跟着朕吗?”

  萧美娘嫣然一笑,美不胜收,“九泉之下,妾身也要陪在陛下身边。”闪亮的眼睛,只有眼前之人。

  大火席卷开来,不多时便浓烟滚滚。

  放完火后,宫殿前,为首的将领眼中含泪,抽出腰间长剑,“陛下,末将来陪你了!”剩下的士兵也一同赴死,没有一人退缩。

  龙椅上,纵然浓烟已经呛的他们不能咳嗽,听到殿外的声音,意识已经模糊的杨广倒在龙椅上,点点泪珠从眼角滑落……

  与此同时,正在大肆掠夺宫中财货美女的李子通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直到身旁有士兵指着远处的宫殿喊道,“大王,皇宫着火了!”

  众人举目望去,只见一股浓烟冲霄而起,李子通面色大变,“快去救火!”

  不多时,他们赶到现场,只见高大奢华的殿宇已经燃起大火,木柱,房梁上浓烟密布,大殿之前,围满了士兵,“大王,那昏君还在里面!”

  李子通望着殿外的隋军尸体,又看了看数丈高的火焰,心中暗骂,该死,来晚了!

  眼前火势极大,进去就是送死,他只得命令士兵守好这里,不让火焰蔓延。

  大火烧了三天三夜,浓烟滚滚,火势停息后,淮军清理废墟,找到了龙椅上依偎着的两具焦尸,李子通本想鞭尸泄愤,有手下人劝阻,他只能依言将其厚葬。

  至此,大隋第二代君王,杨广自焚而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