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雪满弓刀
陈棠看傻了眼。
什么情况?
几个意思?
陈棠憋了半天,指着旁边的炉灶,道:“你,你们在屋里呆着,不生炉子不嫌冷吗?”
“还好还好。”
胖老头还是笑呵呵,一副很好说话的模样。
“弟弟,你打猎去了这么久,姐姐都快担心死了。”
青沐嘴上说着担心,脸上却带着几分‘终于等到你’的得意。
陈棠心中冷笑。
信你才怪。
等等!
陈棠皱眉问道:“谁是弟弟,你又是谁姐姐?”
“我叫陈青沐,是你堂姐。”
青沐指着胖老头,道:“师父他名为陈裳,是你大伯。”
随后青沐招了招手,笑盈盈的说道:“快来见过堂姐,拜见你大伯。”
真的假的?
陈棠被这女人笃定的语气,说得有点不敢确定了。
毕竟他是穿越过来,前身的记忆,也不算完整。
而且,若真是什么外地亲戚,前身没见过也正常,恐怕只有陈大安才知道。
山中客曾说,这胖老头不会害我,难道因为他是我大伯?
陈棠瞥见青沐眼中一闪而逝的狡黠,不禁心中生疑。
不对。
天下间哪有这么巧的事。
那天杀了人之后,撞见两个人带回家,过了一个月,就成他大伯和堂姐了?
“别扯了。”
陈棠进屋关门,没有理会两人,过去在炉子中放些柴禾,生起炉火。
青沐笑道:“不信你可以明天出门问问,找常泽县的捕头,或者去找那位梅家小姐。”
陈棠心中越发不信,但知道此事必有蹊跷。
“怎么回事,说说吧。”
陈棠来到桌前,坐了下来。
胖老头道:“你走之后没几日,便有县里一位捕头上门。”
“哪位捕头,来查那夜的案子?”
陈棠皱眉问道。
那日他做的还算干净,没想到,这么快便有常泽县的捕头找上门来。
按理来说,不应该怀疑到他头上才对。
“姓孟。”
青沐道:“你放心,没人怀疑你。那夜的案子,早已不了了之。”
“他上门只是安慰一下县里的百姓,来到此地,师父担心节外生枝,我便编了个身份,说我们是你在外地的亲戚,刚进城没多久。”
陈棠撇嘴,道:“那位孟捕头这么轻易就信了?”
在乾国,平民往来,必凭路引,违者擒拿,按律治罪。
像是胖老头师徒两人从外地过来,没人查还好,若是查到头上,少不了一番麻烦。
青沐笑道:“师父可是老江湖了,做个假路引,还不容易。”
“后来呢?”
陈棠问道:“那位孟捕头没问那夜案件的事吗?”
“没有。”
青沐道:“三言两语就打发他走了。”
胖老头突然说道:“那位孟捕头不简单,虽然一句案件没提,但那次上门,确实有试探之意。”
陈棠沉吟片刻,看向青沐问道:“你刚刚怎会提到梅家小姐?”
按理来说,他们应该与梅映雪没什么交集。
青沐微微一笑,道:“你不在这一个月,那位梅姑娘可来了好几趟,打听你的消息。”
“哦?”
陈棠略感惊讶。
随后他转念一想,自己欠了人家三十两银子,然后就消失不见。
换做是谁,都得担心他负债跑路了。
“你与这位梅家小姐是什么关系?”
青沐眼中燃烧着熊熊的八卦之魂,好奇的问道:“你们早就相识,互生爱慕?只是因为家世差距,才无法在一起?”
这都哪听来的狗血段子。
陈棠无奈笑笑,道:“因为我欠人家的钱,她怕我跑路!”
“不对。”
青沐摇头道:“若是要债,遣个家奴仆人上门就好了,何必每次都亲自过来。”
“而且,她打听你的时候,明显更担心你的安危。还曾向我们询问,你去了哪座山打猎。”
陈棠道:“这是自然,我死了,三十两银子就要不回来了。”
“才不是。”
青沐道:“那位梅家小姐上门从未提过还钱之事,不信你问师父。”
胖老头点点头。
青沐道:“弟弟,这么好的姑娘,你可不要辜负人家。”
这都哪跟哪。
陈棠知道青沐在开他玩笑,便没接话。
明天正好要去梅花武馆,还那三十两银子,若见到梅映雪,一问便知。
“怎么着,两位还打算在这住多久?”
陈棠看向胖老头和青沐,开门见山的问道。
“唉,不服老不行啊,年纪大了,熬不了夜。”
胖老头唉声叹息,装作没听到,扭头进了里屋。
青沐眨眨眼,道:“弟弟,晚上好梦,姐姐先去睡了。”
说完,也扭身进了屋,留给他一个曼妙的背影。
陈棠倒是无所谓。
在这对付一宿便是,明天还了钱,就上雪山。
第23章 武学四境
入夜。
陈棠躺在炉灶旁,裹着棉衣厚被,酣睡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做了个噩梦。
“怎么,你想救她?”
一位披发左衽的白衣男子微微侧身,斜眼望来,嘲弄的看着陈棠,笑着问道。
陈棠道:“还望阁下高抬贵手。”
“你们认识?她是你相好?”
“不认得。”
“那就是多管闲事喽。”
“如果光天化日,强抢民女也算是闲事,我陈棠管的就是闲事!”
“就凭你?”
白衣男子嗤笑一声,道:“想救她也行,接得住我十刀,我便放人。”
“好!”
……
“十刀了,已经十刀了!”女孩哭喊的声音,仿佛就在陈棠耳畔萦绕。
“十九刀,你快停手!”
“二十五刀,你说话还算不算数!”
“三十二刀!”
陈棠倒在血泊中。
“来人啊,你们帮帮忙,救救他,我求求你们……”
那个女孩还在哭泣,听起来有些吵。
陈棠勉强睁开双眼,模糊的视线中,隐约看到一张哭得梨花带雨,脏兮兮的小脸。
“他们……放你……走啦?”
陈棠的声音断断续续,每说一个字,嘴里都有鲜血流出来。
“嗯嗯。”
女孩抽泣着点点头。
“那就好啊。”
陈棠气若游丝,眼皮越发沉重。
“你,你别死啊。”
“死不了的。”
“大哥哥,你叫什么?”
“我叫陈棠,是个刀客。”
天还未亮,堂屋的炉火渐息,只剩下一些烧得通红的木炭,闪烁着火光。
陈棠陡然从噩梦中惊醒,坐起身来。
不觉间,已经出了一身冷汗。
刚才的场景,周围的人群,就连白衣男子那张脸庞,戏谑的笑声,都恍如昨日,刚发生过一般。
准确来说,这不是梦。
前身正是因此身亡。
如今,这段记忆断断续续重新涌现出来,那个白衣男子也始终阴魂不散。
辗转反侧,实在睡不着,陈棠索性起身,来到院落中,打起伏虎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