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温茶米酒
被抓住的同时,他的经脉就已经全部被封闭,失去了行动能力。
苏寒山把他带到聂飞鹰的小屋旁边。
聂飞鹰飞了出来,绕着他转了几圈。
“这两天过了子时之后,就是你在一直窥探我吧,说,你有什么企图?”
那黑衣人看看这只神蚕宝宝,又看了看站在旁边的孩童,苦笑一声。
“好奇心害人啊。”
黑衣人说道,“在下智化,其实并没有什么不良用心,只不过是之前在集市之间,发现这只神蚕宝宝用一些拙劣幻术幻化成人,去购买颜料,让我动了好奇之心。”
“洪泽湖上,飞剑仙朱亮的旧居中有神蚕宝宝,这一点我是早就知道,但从没有听说过,有神蚕宝宝能够学会幻术的。”
他看向苏寒山,“现在看来,多半是前辈悉心点化的成果吧。”
苏寒山笑而不语。
之前在这个黑衣人身上确实没有感觉到什么恶意,但是考虑到这人实力虽然不高,轻功却高的出奇,指不定也有什么奇怪秘法,能够混淆别人对于他情绪的感应。
所以苏寒山把盘话这事,交给了聂飞鹰。
毕竟,他们两个之中,其实聂飞鹰才是真的阅历丰厚的老江湖。
聂飞鹰盘问了几句之后,心中已经有底,却故作凶狠的说道:“我不管,你一看就不像是什么好人。”
“不久前我就遇到过,想要抓走谷里的人,拿去卖钱的家伙。”
“我看你多半也是存的那种心思,看见我与众不同,想要观望一阵子,找找原因,到时候就能训练出更多与众不同的神蚕宝宝,卖出更高的价格了是吧?”
智化连忙说道:“我绝无此意,否则的话,前两天前辈应该不在这谷里面吧,那时候我直接动手,不就把你们都抓走了吗?”
“是吗?”
聂飞鹰哼了一声,“那你私闯我们的住处,又几次三番的偷窥我,这件事情你总抵赖不了吧,按照官府的律令,像你这样的,是不是也该判一些罪行?”
“既然你知道我爱画画,那就罚你最近在这山谷里面,帮我研磨矿料,供我绘画。”
苏寒山之前在金陵王府已经闹过一场,金陵王曹鸿、江淮大都督那一家子,现在应该就已经收到了消息。
世子客卿身亡,府库被搬空,金陵王的滔天怒意,可想而知。
恐怕要不了多久,各种海捕文书,就要到处分发张帖。
如果现在就放走这个黑衣人,万一在苏寒山炼药关头,有人来袭,多多少少是个隐患,心里头不踏实。
但如果为了一点隐忧,就把他杀了,那也绝非正道中人该为之事。
干脆抓他在岛上住一阵子,反正有苏寒山在,他纵然暗地里有些什么心思,也闹不起风浪。
等苏寒山把那些药材运用,身躯成功蜕变之后,聂飞鹰也足可以把其他神蚕宝宝,全部带走。
到时候岛上人去谷空,再放这个智化分道扬镳,也就无所谓了。
“这当然没问题。”
智化略一迟疑,就答应下来。
当下一夜无话。
苏寒山静坐修养之后,到了天明时分,就准备开始炼药。
智化被封了功力,但已经能够走动,看到那堆积如山的药材,若有所思,却没有多言。
只是,当苏寒山直接用一团纯阳元气,裹起了药材,按照丹方的分量,把千年黄精、碧空果、龙血天麻、璎珞人参,分别切了往里面丢的时候,智化却有些忍不住了。
“前辈!”
智化说道,“这是准备炼制九丘辟魔散吗?”
苏寒山看了他一眼:“你也懂炼丹?”
“江湖人讨生活,什么东西都得懂点,炼丹炼药是个暴利的生意,自然引人热衷。”
智化笑了笑,“自古以来,炼药都该用丹鼎才好,盖因金石之性,也会多多少少影响药质。”
“前辈固然修为高深,运起功力直接烧炼,也能够提取药性,但这九丘辟魔散的研创之人,本身却只是一个采大药境界的修行者。”
“他炼丹用的是最最常见的那一类金石丹鼎,不能免俗,却不知道该在丹方之中,把丹鼎材质、形制,也细细记录下来,还以为别人都像他那样本领平庸,非要用丹鼎炼药呢。”
“以至于,像前辈这样已经可以无鼎炼药的高人,反而被那庸才心思所误。”
智化话里话外的意思,显然是说苏寒山直接这么烧,烧出来的药性,会有偏差。
但是为了照顾“老前辈”的面子,话说的又非常的委婉。
可怜人家那味丹散的创始人,无缘无故就背了锅。
“原来是这样。”
苏寒山想起,头陀岭那边,也是有一个专门的丹炉的。
他还是稍微自大了些,没有想到这个细节,但既然是为了深刻的剖析降魔武道,这些细节上,就必须严谨些才好。
“你既然也懂得炼制丹药,那么应该知道,哪里有成品的丹鼎丹炉可以卖吧?”
智化闻言,看到那团裹着药材的功力,只是用来保存药性,并没有直接开始烧炼,心中松了口气。
还好是个听劝的。
练个九丘辟魔散,药材用的全是顶配,这倒也不算什么。
但是如果用了顶配的药材,极纯的功力,绝妙的手法,最后却因为没有用上丹炉这种最为基础的理由,导致药性劣化。
那智化真是忍不了,就算表面上可以维持住谨慎恭敬,估计其后一段时间,都得抓心挠肺,辗转反侧。
“丹炉丹鼎这种东西,在下家中就有一整套。”
智化说道,“前辈如果不嫌弃的话,可以随我到家中去取。”
苏寒山也不废话,直接把他拎上黄布,让他指路。
片刻之后,两个人就已经到了智化住处上空。
不过,苏寒山谨慎为先,停留在千丈高空,仔细感应了一番,确定没有什么异常之处,才降落下去。
这个镇子里面,何止是没有异常,根本就连练过几手武艺的人,都屈指可数。
几乎没有任何人,能够捕捉到那条从天而降的枯黄影子。
但是,因为苏寒山不了解炼丹的全套器物,要让智化都搬到院子里面,才好一口气卷走。
在这个搬东西的过程里面,倒是让邻居听到了一些动静。
院墙之上,就探出了两个孩童的脑袋,嚷嚷道:“南无阿弥陀佛!南无儒童菩萨!智伯,我们又念了两天了,给我们铜板!”
“行!”
智化抬头看了一眼,笑着摸出几个铜板送过去,又说道,“我要搬家了,以后你们念这个,就没有人给你们铜板了,也可以跟村里人都提一下。”
那个看着已经十岁出头的男孩想了想,道:“但是村里人都听习惯了,大家也念习惯了,没有铜板拿,可能还是会念吧。”
另一个男孩不如这个男孩敏锐,但也说道:“自从爹娘他们都听说了儒童菩萨的故事,也不反对我们念阿弥陀佛了。”
“我有时候在家里随口念叨,爹娘他们也会跟着念几句呢,希望儒童菩萨保佑,以后能让我考上一个秀才。”
智化露出笑容:“但是儒童菩萨只保佑努力的人,你要好好念书才行。”
等智化打发了他们,一直旁观的苏寒山才开口。
“你用钱让小孩子念佛?”
“前辈见笑了,这只是在下的一点小爱好。”
智化拍了拍身边的丹炉,说道,“这两年练丹卖的钱,倒是大多都花在这方面了,一开始的时候,我在江淮各地走动,跟他们说,每个人念十声阿弥陀佛,儒童菩萨,就可以拿到一文钱。”
“后来念的人多了,我就跟他们说,每一地之中的孩子,念的最虔诚,看起来模样最端庄的,才给他们一文钱,饶是如此,念的人也越来越多。”
苏寒山好奇道:“我看你的内功,分明是道家的路数,怎么会如此尽心竭力的弘扬佛法?”
“我也不算是喜欢弘扬佛法。”
智化解释道,“凡是我所找过去的村镇城池,往往都是本身佛风极盛,我只是让他们把本来念的佛号里面,加上一句儒童菩萨。”
苏寒山眉梢一动:“你这话听起来,更加显得居心可疑了。某些骗钱的教派,似乎前期也是颇为舍得投入的,等宣扬自己供奉的神佛宣扬多了,就开始骗钱了。”
“不愧是愿意点化教导神蚕宝宝的人,前辈果然是古道热肠。”
智化笑得眼睛微眯,看起来放松了不少,“前辈若是不放心,我可以跟着前辈多待一段日子,要是有什么丧良心的举动,岂能逃得过前辈的法眼?”
“对了,儒童菩萨的故事第一条就是……”
他说道,“向凡人要钱的菩萨,都是假菩萨。”
第281章 花与刀,顺流而至
苏州城,正是江淮军的大营。
江淮大都督苏晏的府邸,设立在苏州城西南角,一个依山傍水,景色优美的地方。
这个地方气候宜人,四季绿树环绕,鲜花盛开,千紫万红,美不胜收,最近却沾染上了一种惨淡哀伤的气氛。
整个大都督府邸,一千八百多号仆役护卫,人人腰间捆麻绳,袖子上扎一圈白布,以示哀悼。
当初,冯坤在金陵城中找不到凶手的踪迹,也就没有久留,直接将世子曹英的头和身子缝合起来,带上残余人手,奔赴江淮大都督府上,寻找金陵王。
金陵王白发人送黑发人,自然悲痛不提。
那苏晏身为曹英的姐夫,也是悲伤掩面,直接就在自己的大都督府邸之中,设了灵堂,大操大办。
停灵七天之后,曹英已经风光大葬,苏晏仍然吩咐府内的人,要穿着哀悼服色,三个月后,才可恢复往日装束。
“王府世子身死,绝非是江淮一地之事,朝廷刑部也要发出公文,海捕文书已经发到各地,但是目前来看,还没有任何消息。”
苏晏是个俊美的中年男子,却白发如雪,体态修长,也不穿官服,只是一身绫罗长衫,坐在将军椅上,翻阅信件。
“那恶贼丧心病狂,胆大包天,在光天化日之下,公然袭击王府,杀人劫掠,但毕竟修为不俗,能够杀死飞剑仙朱亮。”
“这样的人物,往往飞空绝迹,实在是难以追查。”
金陵王曹鸿,是个头发花白的威严老者,金冠蟒袍,坐在一旁,面带哀怒之色,沉默不语。
“其实也并非全无线索。”
冯坤说道,“那人借助金陵副将牛国成之子的尸体现身,在头陀岭参修功法,又不惜袭击王府,夺取药材,必然是因为真身被毁。”
“天底下借尸还魂的秘术不多,有实力将之炼成的人更少,且必须要在真身死后,七天以内,寻找生辰八字相合之人,依附到新鲜尸体上。”
“只要按照牛国成身亡那个日子,往前推七天,打听在那七个日子里,天下间有哪位称仙境界的高手败亡,多半就可以圈定他的身份。”
曹鸿点了点头。
“冯坤先生这个法子不错,但除了追查那个凶贼之外,我们当前,恐怕还有一些急事要办。”
苏晏将手中一封信递给岳父,说道,“朝廷派包拯作为钦差,巡抚东南各地,要来金陵王府,慰问丧子之痛,并协助追查凶手。”
冯坤闻言,脸色微变。
包拯虽然断案的本领不差,但一个袭击金陵王府后,直接失踪的凶犯,等他日后赶到之时,还能查到多少线索?
他带着巡抚东南的职责,要来金陵,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牛国成虽然被解决掉了,但朝廷那边,显然还是收到了一些风言风语。”
苏晏端起桌上酒壶,为自己倒了一杯温热的美酒,啜饮几口,低声说道,“包拯出使辽国回来,还没多久,就又派他出来巡视各地,倒也真是勤勉得很!”
冯坤目露凶光:“我久闻这个包黑子威名,但谅他一个文臣出身,又要处理政务,修为上能有几分火候?”
“反正他要先巡视东南,不如在他来到江淮之前,先找个地方,把他做了,留给当地一桩大案。”
曹鸿捏着信纸,沉吟道:“不妥。那黑子,本王见过,确实是个人才,他身边又有展昭,还有一个手段五花八门的公孙策。”
“即使我们三个亲自出手,也难保不会被他逃出生天,到时候,反而是我们不打自招,把事情提前逼上极端了。”
冯坤没有见过包拯,但也相信曹鸿的眼光,只好渐歇了心里的念头。
“唉!”
冯坤狠狠叹了一声,“朱亮死得太不是时候了。”
苏晏说道:“以我们现在的实力,其实真要举事,也不必畏惧宋廷什么,唯一可虑之处,只在于峨眉正宗。”
天下五大正宗,峨眉正宗与宋朝皇室之间,走得最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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