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盲候
被关了这么久，她们早就无比厌恶囚禁自己的牢笼。
她们第一反应就是飞到了窗边，想逃出去。
可刚到窗户旁，一眼看着街道上涌动的人潮，还有那浑浊的空气，她们立刻就被吓了回来。
季寻也不着急，脸上挂着淡然的表情。
也从未想阻止她们飞走。
真要跑了，也就当丢了二十万金币。
对他来说，问题不大。
据说幼年体的元素精灵灵智并不高，却拥有天生辨别善恶本能。
她们似乎也看出了眼前这个人类真的没有恶意。
现在逃走是不可能的。
这是人类的城市，飞出去立刻就会被抓到。
相比之前看到的那一张张贪婪的面孔，两只精灵觉得眼前的人类更友善。
季寻怕她们没听懂，又继续用精神力表达自己的想法，同时指了指桌面上刚写好的契约。
犹豫了好半晌，似乎是听懂了，两只精灵闪动着疲惫的翅膀落在了桌子上。
其中一只绿头发的用那双绿水晶般眼睛看了看季寻，似乎是想辨别什么。
季寻也微笑看着她们。
不得不说，精灵真是造物主的宠儿。
如果不是只有拇指大小，她们这模样在人类中绝对算得上绝色了。
两只精灵不太理解人类世界的规则，但也大致明白了季寻表达的意思。
平等契约上的内容是，只要她们付出等同代价，就能“赎回”自己，随时离开。
两只小精灵就趴在那比她们床还大的羊皮卷轴上，仔细地看着。
季寻看着她们对契约感兴趣了，也不着急催促，拿起手边刚从集市里淘来的典籍，自顾自地看了起来。
同时看着两只精灵像是脱水的鱼般没精打采的，又拿出了两颗魔兽晶核。
两只精灵觉得不太好，但也无法拒绝。
没有晶核里那点元素能量，她们觉得自己就要死了。
约莫过了一刻钟。
屋子里没人说话。
季寻看着书，小精灵看着那契约。
然而突然间，意外发生了。
季寻仿佛错觉般，听到了耳旁传来了话语：“人类，你契约上说的真的能办到吗？”
这小精灵竟然会说话？
而且声音非常动听悦耳！
季寻本能地好奇道：“你们会说人类的语言？”
他意外的不是精灵会说话，而是刚才他们说的竟然是南大陆通用的塔伦语。
这一看，黑市里传说元素精灵智慧不高，是哑巴.当然是假的了。
她们只是不愿意和人类交流罢了。
那绿发精灵虽然不太熟练，但也用像是塑料口语的塔伦语，解释了一句：“你们人类的语言很简单的。”
这些日子被人类转卖，听到了太多人类的交流，早就学会了。
季寻听着也恍然。
高等生命本就和人类不一样，像是语言学习这种对普通人很难的事情，对她们来说并不难。
也对！
精灵作为高等生命，哪怕是幼年体，智慧也绝对不是人类能相比的。
不过话说回来，我不就是可以学精灵语了？
季寻脑子里无数念头一闪，突然觉得好像真得挖到宝藏了。
能交流，这就方便了很多。
他直接说道：“是的。契约上写的，就是我一定会遵守的。”
契约条款很宽，想到之前被贩卖的悲惨经历，绿发精灵倒是不那么抗拒了。但她还是有些难为情，迟疑着问道：“那你.可不可以把我们送回森林里。到时候，我也会你对等的报酬交换。比如给你一些你们人类都喜欢的金子和宝石”
精灵世界没有人类的那么复杂，但这些日子她们也对人类的一些行为理解了。
比如交易，还有什么钱币之类的。
她们知道，需要一些对等的东西，换取自由。
季寻也一口应下：“当然。不过不是现在。你们所在的森林对于人类来说很危险，我暂时不能去。但如契约所写，我会遵守我们约定的。”
话是实话。
但现在放走是肯定不会放走的。
现在发现两只精灵的智慧比想象的更高之后，他更好奇这种神话神物了。
而且在季寻推演的因果线中，这可不仅仅是两只精灵。
神话种族，牵扯的命运线，那可是神话！
我即世界秘法里有一个很重要的推演基础，那就是“因果”。
有，因。
才有，果。
只有接触得足够多，季寻才真正有接触这个世界“神话”的可能。
两只小精灵听完季寻的话，又讨价还价了一阵，最终还是认清了现实：只能先签订契约。
好在是，契约内容她们看懂了，并不抵触。
季寻这才知道，为什么黑市里的商人都会说这精灵很难签订契约。
她们可不比人类的智慧低。
何况是高等种族，那是一种源自血脉的位格差距。
就像是人类，怎么会愿意被野兽当成宠物？
终于，两个精灵下定决心后，在羊皮纸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季寻看不懂那种像是画了一朵花一样的文字，只看到了文字的线条上法则光芒闪烁。
契约签订，魔法阵亮起了光芒。
季寻又问道:“对了，你们叫什么？”
绿头发的精灵回应道：“我叫‘蔻拉’。”
头发带点金色的道：“我叫‘妮娜’。”
“你是叫‘季寻’吧？人类的名字真奇怪.”
蔻拉显然更健谈，她看了看契约上的名字，呢喃了一句，转而也如实说道：“不过这位先生，您契约上说会尽可能满足我们的生存需求。那个很冒昧地告诉你，你们人类的生存环境对我们精灵族来说太糟糕了尤其是自然元素匮乏得简直像是荒漠。这可不是一些魔核就能解决问题的这些日子，我们难受极了.”
那些黑市商人可雇佣兵可不会浪费太多的高级魔核给她们。
虽然签订了契约，但她们并不是完全相信了一个捕捉她们的人类。
这位小精灵也半信半疑地给一个人类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说到这里，蔻拉还怕季寻听不懂，又打了个比方：“没有元素补给，就像是.你们人类每天都饿着肚子。如果没有足够多的元素来源，我们的身体可能会溃散掉的”
“……”
季寻听懂了。
笑着拿出了两颗四阶的魔核。
两个精灵看着表情微微有异，像是换了一个大一点的鱼缸，呼吸稍为顺畅了一些。
但她们也难掩那一抹失望，蔻拉瞥了一眼季寻的表情，怯生生地说道：“我之前在你们人类那黑市商人铺子里的时候见过，我知道这已经是很高级的魔核了。但请允许我表述事实，如果你只是想靠这些魔核维持我们日常需要的话，可能需要很多很多.因为这才勉强能维持我们身体的元素运转，如果长时间待在城市里，每天我们会需要至少三颗.如果你想让我们成长，还需要更多.甚至很多倍。不仅如此，我们还需要精神力晶核，这样才能让我们更好地理解自然元素.”
精灵族自带一种优雅，哪怕是交流也听得人很舒服。
可精灵族的认知和人类有很大差异。
这段话的很复杂。
有些词汇也用得和人类的习惯不太一样。
但季寻连猜带推演，也大致听懂了。
听着眉头一挑。
之前他就在想，养这对小精灵到底要多少钱，才会让大贵族都觉得奢侈。
现在一听，果然不少。
这两颗四阶魔核在市场上也价值好几万金币了，一天正常消耗就得这么多？
想要培养成熟，每天十万、二十万金币打底？
这两个小家伙，说是“销金窟”也并不为过了。
而且还不保证一定能养成熟。
换作其他人，没点家底，还真完全不敢有养精灵的想法。
可惜季寻家底不错。
虽然也肉疼，但至少很长一段时间内还是能负担的起的。
而且他也听出了两只精灵想回森林的想法，笑着道：“放心。我会按照契约尽可能地满足你们生活所需的。如果我办不到，会尽快把你们送回森林里。”
“嗯。”
两只精灵听着表情这才有了一丝期待。
她们想着，这个人类大概率会因为支撑不了她们的消耗，然后送他们回去的。
然而季寻却想到的是别的。
之前签订平等契约，可不仅仅是因为只有这个契约会让精灵接受。
还有一层考虑，就在那个“等价交换”的条款上。
现在给得越多，就意味着，万一自己真要养不起这两小家伙，未来她们要赎身，总该把自己付出的都换回来吧？
而且作为神话种族，家族里总该有点好东西的。
只要两只小精灵没意外，这生意稳赚不赔。
想到这里，季寻就完全不在意消耗了。
不过高阶魔核不仅仅是值钱，更重要的是也是战略物资，那是很多高阶卡牌必备的材料。
季寻也没打算就这样消耗下去。
早就想好了什么，他拿出两个咒文陶罐。
转眼，陶罐附近的元素就浓郁了起来。
【无用陶罐】虽然是用来封印外神的，但对于季寻来说，这一只是用来修行的辅助遗物。
这罐子一拿出来，再用禁制一限制，房间里的元浓郁度素至少是之前十倍以上。
两只小精灵看着也很惊讶，蔻拉惊奇道：“咦你们人类竟然还有这样的东西？”
这些日子虽然来人类世界见识过一些超凡物品了，但还是第一次感受到如此神奇的物件。
人类最大的优势就是可以擅长制作工具，季寻能理解她们为什么惊讶，只笑道：“嗯。你们觉得现在这么样？”
契约上就有一点，那就是相互要保守对方的秘密。
罐子什么的，倒也不怕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