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盲候
她看向了一旁面无表情的季寻,还以为自己贪多,耽搁了时间,略显歉意:“季寻先生.?”
季寻恍然从梦中醒来,眸光这才聚焦。
看着宋渔,微微一笑。
能有这经历,这姑娘现在还不明白到底遇到了什么。
不过,季寻也没想多说的意思。
因为他自己都很疑惑:命运是定数,还是变数?
徐老头四张扑克断言了宋渔一生,那么,真就不可改变?
这仿佛牵扯了某种人类眼界看不到的高维规则。
季寻知道徐老头不认识他,直接道:“前辈,能帮我占卜一下吗?”
徐老头一副来者不拒的谄媚笑容:“当然。”
立马“哗啦啦”地将扑克重新洗了一遍。
季寻问道:“我抽几张?”
徐老头想想,问道:“你占卜什么?”
季寻一口说道:“就占‘超凡之秘’吧。”
徐老头琢磨道:“那就也抽四张?”
季寻也不墨迹,直接就抽出了一张、第二张、第三张,然后是第四张。
黑桃 K、红桃 K、梅花 K、方块 K。
很神奇的是,季寻也和宋渔一样,抽到了四张点数一样的扑克。
不过却是国王牌。
如果不是亲眼看着扑克没问题,连季寻都要以为这扑克被做了手脚了。
看到这里,宋渔也惊讶了,眸光好奇地在四张牌上来回看了看,似乎想看看是不是魔术牌。
一旁的徐老头脸皮也莫名跳动,迟疑道:“这”
他虽然记不得自己“大号”。
但他是真懂占卜的。
看着四张扑克,再看着季寻,又瞥了瞥他身边的宋渔,这老头表情古怪极了。
今天什么日子,尽遇到些怪胎?
季寻也没催促,看着徐老头,静候下文。
徐老头觉得,那两块黑面包拿亏了。
但终究得了报酬,也只能硬着头皮解释出了卜词:“如果单一张两张 K牌,都是绝好的牌,位极巅峰,不是贵族都是大领主的命格。三张国王牌,就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是了。可你这个牌型,已登巅峰,盛极必衰,在占卜里有个说法叫【四王抬棺】.”
这名字一听就不吉利。
季寻却全然不在意。
他也是第一次听到这说法,淡然笑道:“哦?前辈尽管直说,有什么我都能接受。”
徐老头看着扑克,脸上的笑容也收敛了,幽幽道:“不是不好,也不是好。这牌型顶天大,可也命运多厄难.老夫说不清楚。即便说得出,你也听不明白。”
宋渔话听着这话,觉得这话就有些故作高深的嫌疑了。
但季寻却知道,这是真高深。
听了,就仔细琢磨着。
“多谢前辈。”
季寻听出了徐老头不愿意多说,也没想多问。
如果自己的未来是无法改变定数,他还真没兴趣知道结局。
知晓结局人生,对他来说就真就少了太多乐趣。
但这也是困扰他的问题。
这个世界恐怕没人能解释。
如果真有。
季寻觉得自己认识的人里,徐老头就是唯一。
不问不快,他直接道:“前辈,能冒昧地问一个问题吗?”
看着老头投来的询问目光,他直接道:“您说.占卜出来的结果,是可以改变的,还是定数?”
徐老头直接道:“所谓命数,自然是避不开的,才叫命数。”
说着,这老头像是嘴瓢了,后面的话竟听着有砸自己饭碗的意思:“很多人喜欢占卜,哪怕提前知道了结果又如何?预言的本质是‘观察’。就像是你知道了未来会发生什么,无论你做什么,结果都注定会走向那个定数。就像是生命的尽头是死亡一样,这其实就是某种宇宙法则定数。”
季寻:“也就是说,是改变不了的了?”
从某种角度来说,这是好事儿。
也就是说,至少宋渔和小斑鸠,能活到百年后,再遇到自己?
不过,对于这种无法改变的未来,季寻总觉得没有期待。
人生如果是定数,那么一切的努力、冒险、机遇,意义又在哪儿?
气氛突然变得有点沉寂。
一旁的宋渔也察觉了他突然变化的情绪。
但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只能静候一旁。
“也不是。”
徐老头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又道:“这是对普通人的一生来说,这确实是改变不了的。低等生物的位格,有什么能力去改变创造他们的宇宙法则?像是你画了一幅画,会让画里的人物改变了你的念想?人如蝼蚁,浑浑噩噩一生,甚至从未思考过活着的意义,定数与否,也无意义。当然,你既然占的是‘超凡之秘’.那就有例外。”
季寻听着眸光一亮,期待道:“哦?”
“观测本身就是某种程度上的‘干预’。只是当局者无法理解而已”
徐老头清了清嗓子,说出了一些普通人听似故作高深的话来:“除非你领悟了高于你现阶段生命层次的宇宙法则,才能窥破当前命运法则的桎梏。就像是‘画’足够好,好到了让你不自觉地想让它变成它想变成的样子不过,这问题对于现在的你来说,多说无益。甚至问题本身就没有意义。这个问题你无论问谁,都给不了你答案,只有你自己站的够高,这个问题于你才有意义。”
说着,他看了季寻一眼,这才最后说道:“超凡的意义在哪?在我看来,就是通过超凡这条途径窥探宇宙的终极.”
一旁的宋渔已经听得迷糊了。
明明那些话她觉得自己都听懂了,它们却像是会走动,又从自己耳朵里又跑掉了。
好像听到了一堆话,但一句没记住。
完全没在记忆里留下任何内容。
这姑娘表情满是疑惑,偏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季寻,却发现他已经陷入了无比深邃的沉思。
一时间,帐篷里没人开口。
半晌之后,季寻自嘲一笑,摇摇脑袋,挥去了那些现在他完全无法理解的思绪,躬身一礼:“多谢前辈指点。”
徐老头一副悠然神态,很有高人气质。
但下一瞬,他那眸光里的嘚瑟和搓搓手的小动作,就让这气质瞬间崩塌。
那表情很真实的表达了他的想法:客人您看,听高兴了,是不是得加钱?
季寻对这老头的性格也不陌生,且很理解。
他笑笑就示意宋渔:“能帮我再给这前辈一块面包吗?”
不用太多,足够就好。
这老头是有点喜欢贪小便宜,但他可不是真在乎什么金钱。
他要找的是他要找的东西。
宋渔也很乖巧地又拿出了一块面包。
徐老头一见这两个客人如此阔绰,忍不住得意忘形,伸手一把接过了面包。
可就是这一伸手,衣袖里突然就露出了一个很特殊的伤口。
两个血洞,像是毒蛇咬的,但更大。
季寻突然意识到什么,问道:“前辈,您被吸血鬼咬了?”
徐老头老脸一慌,连忙掩饰了自己的袖子:“你可别到处乱说,我我.我没变怪物。”
季寻看着这老头一副怕事的样子,非但没担心,反而轻松笑道:“前辈,我们没有恶意。只是想说,如果你.你需要更多食物,可以给我说。”
他可不担心这老头会死。
谁死了,这家伙都不会死。
只是好奇,不是说被咬了会变成吸血鬼吗?
这老头怎么没变?
再一想面包就想得通了。
看上去,被咬的副作用好像就是吃的多点了?
当然,季寻也觉得不变才正常。
毕竟吸血鬼未必比这位更神秘。
一旁的宋渔听到这话,也才意识到事情不简单。
她可是亲眼见识过那些吸血鬼的恐怖的。
这老者.竟然被咬了?
她心中本能地有些慌乱。
但看着季寻依旧一副淡然的神态,宋渔这才压制那种想立刻离开帐篷的想法。
徐老头一听季寻这话,那精明的小眼转了又转,仿佛经历了复杂的心理抉择。
他看着季寻二人确实没什么恶意的样子,这才解释道:“噢,抱歉,我确实.遇到了一点小意外。但我不记得这伤口怎么来的了。只是昨天听说难民营里有人被怪物咬了会感染瘟疫,所以才担心你们误会”
“……”
闻言,季寻也不奇怪。
这老头经常性的失忆,再正常不过。
但如之前猜测的那样,徐老头出现在这里,注定就不简单。
季寻想着正好问问那污染源头,便问道:“前辈,你知道那‘吸血鬼’到底怎么回事儿嘛?”
“我哪儿知道?”
徐老头本能地就不想多说。
但看着季寻又递出来的面包,他这才道:“我觉得可能是某种古代封印的瘟疫泄露了吧?听说这些天一些黑衣人正在找源头.”
“果然是瘟疫吗。”
这话出自徐老头之口,季寻也基本可以确定了,那吸血鬼血脉污染就是一种瘟疫。
他又问道:“您觉得源头在哪儿呢?”
徐老头白了他一眼,“这谁知道.”
但看在黑面包的份儿上,他一脸很努力地回想后,这才憋出了几句话:“不过我在古书上看过,秘银是封印瘟疫最好的手段之一。朗姆郡这附近大片都是稀有金属矿层,如果你想找,可以朝着这方向去试试”
“???”
季寻本就是随口问问。
可没想真问出了关键线索。
秘银?!
一听到这个关键词,季寻脑子里立刻冒出了一个念头。
那就是,宋渔手里那张“藏宝图”不就是说,这附近有一个秘银矿吗?
这种特殊的魔导金属确实大量用在了超凡用途。
没想还能封印瘟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