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命之环 第313章

　　“我用数字来大概举个例子，序列9时，每个季度遇到的超凡事件或者别的非凡者数量假设是1，这很容易被自身参与的神秘学聚会和小圈子活动掩盖，没法确切体会到，序列8则是2，到了序列7，可能飙升至5或者6，也就是说，每个月都会遇见一到两次超凡事件或者原本不认识的非凡者。

　　“对于这样一个现象，各位有什么想法或者推测，能否找到原因？这里面也许蕴含着某些神秘学基础规律。”

　　卢米安听得有点怔怔出神：

　　这不就是“非凡特性聚合定律”吗？

　　这位代号“甘道夫”的穿越者真的很有研究精神，对细节的变化也非常敏锐，竟然发现了“非凡特性聚合定律”的部分外在表现！

　　那个提出最近几年晋升序列9和序列8比过去更容易，甚至可以直接吞食非凡特性的人，也是他，他还给出了较为精确的风险变化情况。

　　研究型人才啊……卢米安用奥萝尔的习惯性用词感慨了一句。

　　对于他这种体内关着邪神天使，又有神灵层面封印和气息在身上的人，“非凡特性聚合定律”的表现可以说强烈到根本无法忽视，换个傻子来都会觉得肯定有问题。

　　什么每个月一到两次超凡事件？

　　每周！

　　算上遇到的非凡者，可以说是每天！

　　但有时，卢米安又觉得“非凡特性聚合定律”还没有发挥它应有的作用，什么时候把“罪人”组织的成员，把洛希.露易丝.桑松的家人吸引到市场大道，和自己偶遇，才算合格。

　　可能是恩赐的力量没有非凡特性的聚合能力强，也可能是忒尔弥波洛斯被封印着，降低了影响，总之，他的愿望始终没有实现。

　　作为顶替姐姐参加聚会的人，本着不能高调的原则，卢米安未直接走到“甘道夫”身旁，将“非凡特性聚合定律”卖一个好价钱。

　　他随意地扫了一圈，发现“海拉”女士和“袖剑”芙兰卡都保持着沉默，听着周围的“卷毛狒狒研究会”成员讨论这个现象。

　　卢米安明确地知道芙兰卡掌握了“非凡特性聚合定律”，而以“海拉”在探索“撒玛利亚妇人泉”时展露出来的隐秘知识渊博程度，她应该也不会没留意到类似现象。

　　她们未提出“聚合”这个单词，可能有不同的考量，对芙兰卡而言，只要不追求打开神性大门，“非凡特性聚合定律”不是什么必须立刻了解的知识，知道相应的现象，懂得规避风险就行了，具体的内容可以等她缺钱了，征得了“审判”女士同意，再来聚会贩卖。

　　不同团体就会长“甘道夫”抛出的议题激烈讨论时，卢米安往“学院”小组走去。

　　途中，他看见“袖剑”芙兰卡迎面过来。

　　“‘麻瓜’？你总算又来参加聚会了！我真怕出什么事情！”芙兰卡表现得略显浮夸，但还算在合理范围内，毕竟她在“卷毛狒狒研究会”所有成员眼中的形象就是这么一个表情和感情都很丰富，喜欢交流喜欢尝试的人。

　　卢米安抿了抿嘴巴，微微笑道：

　　“确实出了事情，但很好地解决了。”

　　心理素质真好，提到科尔杜村的灾难时都没有过度的反应……芙兰卡望着“麻瓜”未戴面具的下半张脸孔，没掩饰自身“好奇”地问道：

　　“什么事？”

　　“一次神秘学灾难。”卢米安展现出了抗拒的姿态。

　　芙兰卡见好就收，笑着聊起别的事情。

　　“刚才我在‘愚人节’小组，听‘洛基’说他又发现了一个古代穿越者，叫什么‘远古太阳神’。”卢米安主动提及和“愚人节”的交流，“‘疯女’、‘西索’、‘吟游诗人’和‘咸蛋超人’他们都不是太相信。”

　　“疯女”、“西索”、“吟游诗人”、“咸蛋超人”……芙兰卡和卢米安已很有沟通的默契，一听就懂这位同伴想表达的真正意思，记下了他认为有问题的四名“愚人节”组员。

　　加上平时讨论就认为有嫌疑的“洛基”和“我有个朋友”，一共六个人。

　　“是吗？除了罗塞尔大帝，还有别的古代穿越者？”芙兰卡兴奋反问。

　　这不是假装的，她本身就对古代穿越者很感兴趣。

　　她趁机和“麻瓜”告别，走向了“愚人节”小组所在的宫殿缺口位置。

　　卢米安则回到了“学院”小组，听“教授”、“同位素”和“小矮星”他们讨论自身遇到的神秘学事件。

　　这么一场聚会的限制是两个小时，但中途随时可以离开，只要诵念进来时的那段咒文，将最后那句改成“请让我离开您的国度”，就可以返回原本所在了。

　　不少“卷毛狒狒研究会”成员在达成了交易目的，讨论过自身关心的问题后，确实会提前脱离，免得现实里出现什么意外，但更多的人选择留下。

　　对他们来说，和有共同来历、不需要时刻担忧本身秘密会不自觉泄露的人交流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哪怕聊到最后，说的都是一些没价值的话题，也能收获美好的情绪，让精神和心理状态得到缓解。

　　卢米安相信姐姐在类似聚会时也是很放松的，因此，他一半是为了假冒，不表现出不同，一半是代替奥萝尔享受这种氛围，耐心地留到了最后。

　　隐隐约约间，他有种情绪变得更细腻，更容易被触动的感觉，就像奥萝尔的灵魂碎片浮出了水面，影响起他的精神。

　　这次聚会的最后，穿着带领结衬衣的“教授”望向卢米安道：

　　“‘麻瓜’，你还住在南方吗？”

　　呃，不特指哪个国家……是知道奥萝尔在因蒂斯？卢米安念头电转间，坦诚说道：

　　“不，我已经搬到特里尔大区了。”

　　“教授”的嘴唇勾勒出了明显的笑意：

　　“我和‘副教授’也住到特里尔了，要不要来一次线下聚会？”

　　“我也在特里尔大区。”“小矮星”很积极地说道，“元素周期表”和“同位素”跟着点了点头。

　　线下聚会……奥萝尔以前确实会偶尔外出几天，这是去和“教授”他们现实聚会了？嗯，不同圈子有不同的风格，芙兰卡她们是“电报群”，“学院”这些人是分地区现实聚会？卢米安想了想道：

　　“下次吧，等我解决好身上的一些事情。”

　　他故意提及身上有些事情，希望能流传到“洛基”“疯女”这些有嫌疑的“愚人节”组员耳中。

　　“好的。”“教授”等人都很理解，毕竟“麻瓜”之前坦诚自己遭遇了某些意外。

　　……

　　“来自古老年代的超凡者，夜之国的主宰，崇高的天之母亲，请让我离开您的国度。”

　　随着这句咒文的反复响起，古老宫殿内的身影一道接一道被擦去。

　　卢米安再次清醒过来时，发现自己已回到位于夜莺街的安全屋。

　　真是神奇啊……K先生的神秘学聚会和这相比，就像把我这处安全屋和罗塞尔大帝的夏宫放到了一起，根本不在一个档次上，差得有点多……卢米安边感慨，边变回了原本的样子。

　　他没急着给“魔术师”女士写信，汇报“盔甲幽影”的回答，询问“远古太阳神”的情况，一换好衣物，就直奔白外套街3号，敲响了601公寓的大门。

　　简娜去看望她哥哥了，明早才会回来，芙兰卡则嘀嘀咕咕地坐在安乐椅上，仿佛正咒骂着谁。

　　“怎么了？”卢米安坐至长沙发。

　　“‘洛基’那个混蛋，我想买他的资料副本，结果他说别人可以用黄金，我不行。”芙兰卡没好气地回答道，“他说他想试试魔女的滋味，艹，他怎么不自己去喝魔药变‘女巫’？等我骂了他一顿，他才说是开玩笑的，卖了份古代资料给我。”

　　讲到这里，芙兰卡笑了起来：

　　“虽然有聚会之地的特殊阻隔，没法追溯交易到手上的这些物品曾经属于谁，位于哪里，但物品的本质属性是无法掩盖的，具体到这些资料副本就是，纸张是哪种，来自哪家工厂，弄出上面单词的机械打字机或者印刷机是哪个型号的，大概在什么位置，这能提供一些信息，也许可以帮助我们找出现实中的‘洛基’，当然，前提是他没做反占卜，没进行任何误导和藏匿。”

　　芙兰卡一边说，一边拿出镜子，做起“魔镜占卜”的前置准备。

　　很快，她念完咒文，看见镜面变得幽暗，隐约有水声传出。

　　“这份资料使用的机械打字机在哪里？”芙兰卡拿着从“洛基”手上买来的资料副本，思索着问道。

　　镜子内部，苍老的声音在哗啦的动静里响起：

　　“特里尔，‘独自一人’酒吧。”

第一百一十六章 大胆猜测

　　“独自一人”酒吧？听到答案的卢米安一阵愕然。

　　“卷毛狒狒研究会”“愚人节”小组的创立者“洛基”居然也在特里尔，并且和那间“独自一人”酒吧有关联？

　　这会不会有点巧？

　　卢米安对“独自一人”酒吧的印象是，开在“与众不同”歌舞厅的斜对面，地下室有表演木偶戏的剧场，灯光昏暗，色调偏黑，略显阴森。

　　他原本不觉得这有什么大问题，但知道“与众不同”歌舞厅那些戴单片眼镜的人都处在“是阿蒙”和“不是阿蒙”的叠加状态后，认为能和这家歌舞厅竞争并存活下来的“独自一人”酒吧也绝对不简单。

　　加上他曾经看见第八局的莉雅进入那家酒吧，他怀疑那是第八局的秘密据点，目的就是监控“与众不同”歌舞厅内的阿蒙们。

　　“洛基”难道也是第八局的成员，是真正意义上的官方非凡者？

　　或者，他只是住在天文台区，知道“独自一人”酒吧有足够的特殊，所以才借着喝酒的机会，利用那里的机械打字机制作资料副本，以防被人追溯？

　　“怎么了？”芙兰卡看着卢米安微皱眉头，陷入沉思，许久没有说话，于是伸出右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卢米安思索着说道：

　　“这家酒吧的问题很大。”

　　“你知道这家酒吧？”芙兰卡一脸诧异。

　　这家伙似乎掌握着很多自己不知道的隐秘！

　　卢米安笑了一声：

　　“这得从我和‘海拉’女士寻找‘撒玛利亚妇人泉’说起。”

　　“……”芙兰卡愣了一下，“这么一件事情，你要分几次才能把所有细节讲完？你是属牙膏的吗？挤一下才出一截！”

　　“之前的重点是‘撒玛利亚妇人泉’内的情况，而这事发生在途中。”卢米安完全不觉羞愧地解释道。

　　他从遇见群岛骗子莫尼特，被他吓唬了几次开始，将查理被骗、“与众不同”歌舞厅的特殊、“魔术师”女士对阿蒙们的介绍串联了起来，最后提及“独自一人”酒吧就开在“与众不同”歌舞厅的斜对面，曾经有第八局的正式成员进出。

　　芙兰卡有种在听鬼故事的感觉，下意识想拿个枕头抱住，但发现安乐椅上没有。

　　她很快醒悟过来，挺了挺腰背，一脸“铁血真男人”怎么能被恐怖事件吓到的表情。

　　这都是用来欺负简娜的！

　　等到卢米安讲完，她“嘶”了一声道：

　　“你的经历还真是丰富啊，都遇上这种只存在于恐怖故事里的老怪物了。

　　“你之前怎么不提醒我？那个群岛骗子时不时就会来市场区一次，我要是哪天遇到了怎么办？”

　　“那是为你们好，你们要是不知道他有问题，遇上他时就不会表现出异常，也就不会被他注意到，而现在，你看他的眼神如果有了变化，说不定就会被他怀疑，成为‘寄生’的产物。”卢米安半是恐吓半是提醒地点了芙兰卡一句。

　　“也是。”芙兰卡咬了咬牙道，“只要遇上他，回家之后，我都向‘愚者’先生祈求一次天使的庇佑！”

　　她甩了下脑袋，将对阿蒙们的恐惧放到一边，把话题拉回了正轨：

　　“这涉及‘独自一人’酒吧，后面真的很难调查了……”

　　说到这里，芙兰卡忽然有了一个充满想象力的猜测：

　　“你说，‘洛基’会不会已经被某个阿蒙‘寄生’了？”

　　“啊？”卢米安有点跟不上芙兰卡的思路。

　　芙兰卡表情凝重地说道：

　　“你想想，‘远古太阳神’的典籍和传说都遗失两三千年了，而既然七神教会的圣典都是抄祂的，那肯定会抹去相关的信息，‘洛基’又是从哪里拿到这些资料的？

　　“虽然存在很多可能，但如果他就是阿蒙，那就很好解释了，再没有人比祂更清楚祂父亲的情况。

　　“作为穿越者的孩子，别说祂可以通过‘寄生’获取‘洛基’的记忆，就算不行，也能完美地扮演我们的同伴，你还说过，祂喜爱欺诈，几次吓你，这和‘洛基’平时的表现很像。

　　“嗯，‘与众不同’歌舞厅的阿蒙制作资料副本时，特意跑到斜对面的‘独自一人’酒吧使用机械打字机，误导可能的追溯，也是这种风格的体现。”

　　卢米安被芙兰卡不受约束的想象力惊到，隔了好一会儿才思索着说道：

　　“这样一来，确实能解释这份资料为什么那么巧合地指向‘独自一人’酒吧。

　　“而在这种邪恶天使的引导下，‘愚人节’的组员们逐渐对未来绝望，越来越追求自我的快乐，开始对‘卷毛狒狒研究会’别的成员下手，也是合理的发展。

　　“但是，阿蒙不会故意让资料指向‘独自一人’酒吧，那会让调查者很自然地怀疑上住在斜对面的祂……”

　　“可能祂预料到了调查者会这么想。”芙兰卡习惯性地反驳了一句。

　　卢米安缓慢摇头：

　　“如果是阿蒙，你刚才的占卜肯定会被误导，或者得不到答案。

　　“嗯，不管怎么样，这确实是一种可能性，我打算这两天去‘独自一人’酒吧喝点东西，实地再勘察一下，但不做深入的调查。”

　　芙兰卡“嗯”了一声，唉声叹气道：

　　“其实，我也知道‘洛基’被某个阿蒙‘寄生’的可能性很小，我们进入聚会之地的本质是转入某种特别的状态，这种状态下，‘海拉’女士借用的那件封印物应该能分辨出每位成员体内是否有异常，并不对相应事物做转化，将它留在原地。

　　“哎，我只是在给自己找理由找借口，我们在缺乏实质性证据和有力怀疑的情况下，就追溯‘洛基’的踪迹，试图将他找出来，是一件，一件很不好的事情。

　　“这让我感觉自己背叛了研究会，背叛了同伴们，所以才希望‘洛基’被阿蒙‘寄生’了，那样我就没有类似的负罪感了，是在替研究会清除隐患。”

　　转入特别状态前往聚会之地能筛选出体内的异常？可忒尔弥波洛斯也没出问题啊……卢米安不知道是“愚者”先生封印的特殊，还是“海拉”女士借用的封印物其实不存在过滤异常的能力，防备不了阿蒙等可以“寄生”的天使。

　　他暂时未提出异议，笑着说道：

　　“在我看来，‘洛基’必然有问题，只是大和小的区别。

　　“他卖你资料的时候，是不是怂恿你去地底探索，寻找更多的‘远古太阳神’遗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