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命之环 第242章

　　当然，也有部分人是早就发现非凡者也属于超凡生物，也会析出可以调配魔药的材料，隐约察觉到了“非凡特性不灭定律”其中一方面的内容。

　　正常而言，卢米安说出“非凡特性”这个词语，不会引来怀疑和注视，可他现在面对的是“阴谋家”，他不能让对方产生任何联想。

　　“呵，你还真敢开口啊？”翘着腿抖着脚的阿不思望着卢米安，嘲讽了一句。

　　帕西法尔、文森.洛林等人的表情或多或少也有点不对。

　　他们加入“铁血十字会”的时候，都没敢提出这样的要求！

　　卢米安瞥了阿不思一眼，满脸讥讽地笑道：

　　“为什么不敢开口？

　　“我又不是某些废物，觉得自己承受不住这样的奖励。

　　“组织今天奖励我十分，我将来必然能回报一百分！”

　　刷地一下，阿不思放下了架在左侧膝盖上的右腿，眸光仿佛暴戾火焰般盯住了卢米安的眼睛。

　　布莱克和帕西法尔等人同样表现出了不满，只有福斯蒂诺始终保持着管家的姿态。

　　卢米安刚才的话把他们也骂进去了！

　　“好了。”加德纳.马丁阻止了阿不思的回应，笑着对卢米安道，“你也看见了，我作为‘长官’，必须公平，要是现在直接给你一件神奇物品，他们都会抗议。

　　“放心，我们‘铁血十字会’不是吝啬的组织，等你完成了几次任务，积累到了足够的功勋，我会给你几件神奇物品让你自己挑选。

　　“在此之前，每次任务里，我也会视情况给参与成员合适的神奇物品临时使用，等任务结束再交还，最大程度地保证成员们的安全和任务的完成。”

　　卢米安点了点头，表示可以接受。

　　他刚才本来就没抱什么希望，只是觉得提出那样的要求不会损失什么，万一“长官”心情好，直接答应了呢？

　　加德纳.马丁斟酌了下又道：

　　“我会告诉勒内，你之前预支的那笔金钱就当是我给的奖励，你之后依旧能从微风舞厅完整拿到属于自己的那份。”

　　“谢谢‘长官’。”卢米安没有掩饰自己的喜意。

　　这相当于他的入会福利是1.2万费尔金，可以说相当不错了。

　　而这样一来，他晋升“纵火家”花费的金钱大部分都来自于“极光会”和“铁血十字会”给的“资助”，自己只出了不到三分之一，他的“谢谢”真情实意。

　　加德纳.马丁切了块五成熟的牛排，咀嚼吞下后道：

　　“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卢米安故意问道：

　　“我该怎么在短时间内掌控住‘纵火家’魔药？”

　　他这是在试探“扮演法”是否属于“铁血十字会”内部的公开知识。

　　加德纳.马丁笑了一声道：

　　“很好的问题。

　　“掌控魔药需要从魔药的名称入手，尽量去贴近它，理解它，展现它。

　　“另外，我还要告诉你一句箴言：火焰能焚烧别人，也会伤到自己。”

　　卢米安专注听完，对相应情况有了大致的把握：

　　“铁血十字会”对普通成员隐瞒了“扮演法”和它准确的诠释，用更模糊的描述和由不完善的‘条例’、‘警告’、‘箴言’组成的约束来代替，让成员知道这样可以，不知道为什么可以。

　　这能帮助普通成员规避一些风险，并让他们在贴近魔药名称的过程中逐渐有自己的领悟，不同程度地加速消化，但无法推动他们总结出更适合自身的扮演守则。

　　也就是说，他们比野生非凡者更容易“掌控”住魔药，间隔更短地晋升，但除了很有“天赋”，本身就贴近扮演需求的那种，他们比不上知晓“扮演法”的非凡者。

　　卢米安怀疑，要到“士官”这个职阶，成为“铁血十字会”的重点培养对象后，才能被教授完整的“扮演法”。

　　——他相信“铁血十字会”这么一个有几百年历史的隐秘组织肯定掌握了“扮演法”。

　　相比较而言，“塔罗会”的“魔术师”女士刚开始就给了一大堆非常高端的神秘学知识，包括“扮演法”。

　　至于K先生，卢米安不知道是因为他太过虔诚，全身心都放在了祈祷和做事上，忘记了教导“扮演法”，还是他觉得到了“铁血十字会”自然能接触到，太早知晓容易暴露。

　　“‘纵火家’就是让你去纵火啊！你去国会大厦放一把火，烧掉那里，就能在短时间内掌控住魔药了。”阿不思用一种看热闹不嫌弃事情会变大的语气怂恿起卢米安。

　　卢米安嗤笑回应：

　　“我是‘纵火家’，不是‘纵火犯’，没有意义的纵火只会伤到自己。”

　　“你怎么知道没有意义？火焰燃烧就是意义。”阿不思呵呵冷笑。

　　卢米安顿时“啧”了一声：

　　“那我不如让你的头发也有火焰燃烧。”

　　两人用吵架般的方式交流了一阵后，加德纳.马丁制止了这场越来越没有价值越来越接近人身攻击的讨论。

　　卢米安改变了话题，试探起“铁血十字会”对地底有什么了解：

　　“我前段时间去了地下墓穴，感觉那里有某种异常，但又发现不了问题，‘长官’，您知道是什么情况吗？”

　　加德纳.马丁看了身旁的“督导”奥尔森一眼，斟酌着说道：

　　“那和我们‘铁血十字会’的行动没什么关系，你不需要了解。

　　“我现在只能告诉你，那里潜藏的危险不会比第四纪那个特里尔小。”

　　卢米安若有所思地点了下头，一边享用起美食，一边提出各种各样的问题。

　　这个过程中，他发现文森.洛林较为沉默，话不是太多，帕西法尔和“血手掌”布莱克都态度亲和，擅长聊天，但非常圆滑，很少透露有价值的信息，福斯蒂诺则更倾向于把自己当成管家，而不是隐秘组织的正式成员。

　　只有那位暗红头发的年轻人阿不思，虽然嘴巴恶毒，喜爱嘲讽，但偶尔的只言片语还是能给卢米安带来一定的启发。

　　夜里10点出头，入会仪式结束，卢米安最后一个离开泉水街11号，坐上了属于微风舞厅的马车。

　　马车刚刚驶动，卢米安心中突然一紧，抬眼望向了对面的座位。

　　那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饿熊般的“督导”奥尔森。

　　那位在地底扮演怪物的交易者！

第二十三章 魔镜占卜

　　奥尔森没有在意卢米安骤然紧绷的状态，嗓音略显沉哑地说道：

　　“按照惯例，作为‘督导’，我必须私下和你谈一次。”

　　卢米安悄然松了口气道：

　　“聊什么？”

　　奥尔森将那个偏棕的小型皮箱放到了左腿旁边：

　　“你要是发现你的‘长官’，也就是加德纳.马丁有问题，或者出现了异常，立刻向我汇报。”

　　这是我应该做的，老大出了问题才能把位置空出来……卢米安略带嘲讽地无声咕哝了一句后道：

　　“我怎么联系你？”

　　奥尔森望着卢米安的眼睛道：

　　“把信息留在市场大道13号的地下室内。”

　　市场大道13号……“铁血十字会”果然和那栋被烧毁的建筑有关系……奥尔森有可能进过第四纪那个特里尔，应该属于被深度污染的类型，他有办法利用市场大道13号的“异常”？卢米安回想起昨晚的经历，感觉“督导”奥尔森比“长官”加德纳.马丁更加神秘。

　　他怀疑暗中监控自己在市场大道13号内一举一动的那个人就是奥尔森——加德纳.马丁明显非必要不愿意进入那里。

　　结合市场大道13号在十几年前被烧毁，K先生说“铁血十字会”最近几年疏远了信仰那位的其他组织，“魔术师”女士提及当前的守夜仪式并非“铁血十字会”以往惯用的考验等信息，卢米安脑海内隐约有了一条还不够完善的事件脉络。

　　他认为市场大道13号被烧毁不是“铁血十字会”做的，但后来，他们掌握了那里的秘密，同时也遭受了相应的污染，从而发生了异变。

　　当然，这也有可能是反过来的：或许是“铁血十字会”某些成员在其他地方遭受了相应的污染，然后才掌握了市场大道13号的“异常”。

　　“好。”卢米安点头答应了下来。

　　思绪电转间，他望着“督导”奥尔森，未掩饰自身疑惑地问道：

　　“我在阿尔贝矿洞看到的那个交易者真的是你吗？你的脑袋可以脱离自己的身体，单独存活？

　　“或者，那是你制造出来的幻象？”

　　奥尔森低哑笑道：

　　“正好，作为‘督导’，我有三句话要告诉你：

　　“一，眼睛看见的未必真实；

　　“二，我们最终都将进入第四纪的特里尔，这是我们的宿命；

　　“三，不要轻信别人的话语。”

　　不要轻信别人的话语……有点意思啊，那我要不要信你第一句话呢？我在阿尔贝矿洞看见的其实是真实的？呵呵，在我面前讲宿命，我是没什么关系，忒尔弥波洛斯你能忍吗？卢米安强行控制住自己不抬起右掌，按向左胸。

　　见奥尔森重新提起了那个偏棕色的小型皮箱，似乎打算离开，卢米安略感好奇地问道：

　　“那里面究竟装着什么，你为什么一直提着？”

　　奥尔森露出了笑容：

　　“如果我是你，最好祈祷自己永远都不要知道答案。”

　　说完，这位督导打开了行进中的马车厢门，跳入外面的黑暗中，瞬间消失不见。

　　他没像来时那样刻意使用能力，以瞒过卢米安的灵感和五官。

　　“神神秘秘的……”卢米安小声嘀咕了一句。

　　乘坐马车回到市场区后，他没急着去金鸡旅馆或白外套街的安全屋召唤“魔术师”女士的信使，汇报正式加入“铁血十字会”的事情，而是直接进了微风舞厅。

　　他这是担心“铁血十字会”那群阴险的家伙还在利用自己最容易放松戒备的阶段继续做暗中的、最后的监控。

　　虽然他们发现不了“魔术师”女士的信使，但这个时间点回207房间或安全屋不符合卢米安的作风，容易引人怀疑。

　　坐至吧台，卢米安要了杯淡红酒，一边抿着，一边欣赏台上的歌舞。

　　简娜今晚休息，表演的是另外两名“浮夸女”和一位以歌曲极有动感闻名的男性地下歌手。

　　…………

　　山丘区，深谷修道院外面。

　　戴上了银白色半脸面具的简娜略感忧心地看着身旁做刺客打扮的芙兰卡道：

　　“我们今晚要做什么？

　　“你不会想潜入修道院做调查吧？”

　　“当然不是！”芙兰卡矢口否认，“深谷修道院是‘蒸汽与机械之神’教会比较出名的修道院，不仅有厉害的非凡者，而且还藏着那些‘工匠’僧侣们制作出来的神秘器物，以我们两个的实力，进去只是送菜，不，送货上门……”

　　说到这里，芙兰卡脑海内忍不住闪过了一堆废料。

　　她听说这里的僧侣虽然不结婚不生子，专注于研究蒸汽与机械，但不表示他们不近女色或者男色。

　　“蒸汽与机械之神”教会又不禁止这个！

　　根据传闻，其中一部分僧侣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找些站街女郎过来，舒缓下精神，还有一部分则找同僚或者出卖身体的男人。

　　剩下还有很大一部分，癖好是机械，或者真的在苦修，能控制住自己。

　　当然，在类似的桃色流言上，特里尔人总喜欢夸大事实或加入自己的想法，和真实情况有很大不同，芙兰卡没有全信，但又不能完全不信。

　　她觉得应该是有一部分僧侣存在那些问题，但不是主流，可就算不是主流，作为野生非凡者潜入修道院也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要么被机械误杀，要么被抓住当实验品，要么成为那少数僧侣的玩物，只有极小概率成功。

　　总之，不管男女，未到序列4，或者没有足够的把握，都别想着潜入深谷修道院。

　　芙兰卡藏在兜帽下的脸庞露出了笑意，心情很好地解释道：

　　“我们今天把周围都转遍了，没找到一点线索。

　　“但有个地方，我们还没有做过调查。”

　　简娜略作回想道：

　　“那个深谷采石场？”

　　“对。”芙兰卡笑道，“今晚我们就潜入那里，做一次搜查。”

　　其实，她不觉得自己两人会有什么收获，毕竟官方非凡者已经完成了调查，她只是想带着简娜走一遍流程，让她熟悉类似事情该怎么处理。

　　“嗯。”简娜小幅度点头。